不是白天該來的醫生

拿掉子宮的女人 有許多

半夜睡不著的 用床頭的按鈕

喚來了大夜班的白衣

那個白衣

不是白天該來的醫生

那個白衣

叫醒不是白天該來的醫生

有時候

不是白天該來的醫生也不會來

到了白天

該來的醫生還是沒有來

有時候

不是白天該來的醫生會給安眠藥

睡著了卻像是躺在泥沼裡

有時候

不是白天該來的醫生給了止痛劑

當肚子不痛時頭卻開始痛了起來

那一晚

隔壁床白天都來的醫生走到床邊

摸摸很痛的肚子

輕聲而憐憫的說:這幾天都不好睡吧?

奇怪的是

肚子不再那麼痛了

奇怪的是

他給的安眠藥特別好睡

白天

隔壁床的出院了

昨夜的醫生卻走進病房

問道:昨晚睡的好嗎?

那個白天該來的醫生卻從門口走過

2002.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