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不覺原來已失業一年了。失業初期,去年十月那份令我有點喜出望外的臨時工完結後,他們一直拖欠本來是每月支付的顧問費。多次跟進也無結果,及至農曆新年前才告訴我可以取支票,但卻只有兩個月的酬勞,還欠一個月,說會給我但沒有確實的日期。後來管理層也大換班,因為沒有正式的合約,又一次被僱主(朋友?)所騙。

  這樣過橋抽板的行為令我很憤怒,也成為我失業其間一個很大的試探。因為在我當顧問的日子,由申請網址到整個網絡的設計都是我一手包辦,所以我只需登入網址註冊公司的網頁,改變一些網絡的資料便能使他們的電郵系統全面癱瘓。最重要的是以上的動作完全可以在快餐店或 Cyber Café 中做到。雖然在離開時我已把有關的密碼交出,但原來他們一直沒有更改。(對呀!除非我曾嘗試登入,否則我是不會知道他們還沒有更改密碼的。)最初內心還有掙扎,但慢慢覺得一試也無妨,反正我這樣做也只是「收回」我部份工作,待他們全數付清才還給他們。

  少年時候一無所有,在營會立志跟隨基督,絕對容易。人到中年突然又變成一無所有,要兌現曾經的立志,絕不容易。以暴易暴再不需要舞槍弄劍,悠閒地安坐咖啡店中,輕輕按動兩根子頭。報復完畢後再慢慢把咖啡送到嘴前,陶醉地呼吸它的芬芳,細意品嚐杯中的甘甜。殺人於無形,是否有點像意大利黑手黨呢?我發覺靠自己再撐下去開始有點危險了,那時教會祈禱小組成為我很大的支援。再一次體會逆境本身其實並不可怕,怕的是沒有支援、沒有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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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業似乎是神給我的一個特權,使我可以一瞥祂在我身上的恩典。親身體會神如何透過祈禱小組的禱告,彰顯祂那叫人驚訝的大能,塑造我的性格,保守我免至失足跌倒。祂回應我的禱告:「落在耶和華的手是最好的,因為衪有恩典、有憐憫」,並祝福我的選擇。

  今時今日失業一年或以上已是司空見慣,相對來說已經算是短了,但在這一年裡我覺得比起過去任何時間更接近神。不要誤會,我並不享受失業並將永遠不會!作為一個成年人,我討厭在經濟上再次要依賴父母。我討厭一無用處的感覺。我討厭要面對的試探和掙扎。是祂的臨近使我存活。透過祂的同在,祂把咒咀變成祝福。若我的失業可以說成是一種「苦難」,我並不需要為這苦難尋找原因和意義,因為祂已經親自成為我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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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除了給我代禱的勇士,還有很多很好的舊同學。五月份曾有一位舊同學介紹工作給我。眼前的機會實在吸引,但正值公學大學交功課的高峰期,那期間不想經常進出大陸,面試後唯有婉拒。回想今次失業其中一個原因是對勞資關係的改變缺乏醒覺,過去雇主培訓忠心員工的模式越來越少。自己也是因為當初的技術切合它需要而被高薪挖角,當它沒有興趣繼續舊有的業務便把不適用的我裁掉。

  單有經驗而沒有學術的根基,要掌握新的科技也越來越難,加上對勞資關係轉型的第一身經歷,學業比眼前的機會更重要。當然還有其他如教會參與等的考慮,不能一一細說。推掉這個不錯的機會後,又有另一些面試的機會,都是在教育界的。由最初一無所知,到近期要在求職信中詳述個人對資訊科技教育的見解,全都是神的恩典。這行的薪金雖大不如前但好處是進可攻退可守。退者因為工作內容對我來說是遊刃有餘,所以我能掌握時間進修,完成公開大學的課程;進者中、小學在電腦應用上有很大的發展空間,教育和資訊科技的關係是一個很新和有很多可能的探索。若能掌握在學校的經驗,大學畢業後可以走的路更廣更闊。

  接連在商界不愉快的經歷,加上寄出了過百的求職信,連一次面試的機會也沒有。花了不少金錢買下的Top 100 Cover Letters》,《Complete Job Interview Q&A》,《Best Resumes and more全都不再效力。相反,對教育界好像開始有點 passion,求神繼續開路。若是祂的心意,我希望能帶著使命與一班有理想的老師一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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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來是與父母及弟弟的整個家庭住在一起,有機會陪伴他兩個孩子成長也是一個很大的恩典(一個是三至四歲另一是零至八個月)。經歷嬰孩眼睛和耳朵的成長,看到他能夠分辨不同人物和聲音的奇妙。還有把這個讓著不睡的「小霸王」帶進夢鄉的成功感。加上看他第一次可以直坐,雙眼表現得自信,手舞足蹈要向前探索,自己內心也充滿喜悅,都是失業帶給我的一些意外的bonus

  一次當另外那一位terrible three被父母「教訓一頓」後,他扁著嘴巴入我的房間關上門,然後天真卻又認真地告訴我:「我好嬲,我唔鍾意佢地,我唔同佢地玩!豈有此理!」啼笑皆非之餘也感受一份溫暖和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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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半年病了三次,都不是什麼大病,卻經歷跟以往不一樣的醫治。有兩次都是感冒加上發燒。因為不用上班,所以可以慢慢的單靠喝大量開水(平均每天四至五公升!)和睡覺,讓身體自動復原。通常只需兩天便退燒,再過一至兩天便完全康復。另一次是腸胃炎(我想是因食物中毒),又痾又嘔。最嚴重的時候肚腸劇痛至全身無力,甚至要曲著身子臥在廁所地上。汗珠如未關好的水龍頭,本來乾爽的地面變得像剛沐浴完畢一樣。也是沒有服任何藥物,睡了兩天只吃白粥便好了。

  這些經歷沒有加深或改變我對祈禱治病的看法,始終相信祈禱和求醫是沒有矛盾而且可以是相輔相成的。反之這三次能夠不藥而癒的經歷使我第一身體會人體的自衛本能,也見證有休息空間對痊癒的重要。過去感冒、發燒、痾嘔肚痛等小毛病時有發生,但都是要趕快求醫用藥,繼續工作。如今沒有工作,所發的病又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不用急著要痊癒,才有機會「使用」神賜給我們這個「免費的醫療機制」。(當然煮開水都是要錢,不過我估你明我意思啦)。見一些朋友本來是小病,卻因為工作壓力無法好好休息,結果病了幾個星期,唯有默默求神讓香港的不同制度可以互相配合,使香港的市民最低限度病了可以休息,能夠享受祂所賜的「免費醫療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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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期隔週到《慈氏護養院》開小組。這個小組由最多的八位成員,其間經歷生離死別、也有因掉遷院舍和相處的困難而離開,發展到現在,與其說是開小組不如說是探望兩位舊朋友比較適合。神給我這兩位傷殘的朋友是一個祝福,但這祝福的包裝一點也不吸引。我不用透過傳媒的報導,每次聽他們的分享也能感受到現今的醫療制度對醫護人員和病人的咒咀。十多年的輪椅生涯,藥物(毒藥?)相伴一生。在扭曲的制度下,天天乞求醫護人員的照顧。我可以為他們求些什麼呢?一句:「挨了十多年,很想自行了斷。」使我心裡慌亂,房間裡仿佛只有寂靜的空氣。接著浮現的是灰心和失望。花了幾年的時間隔星期和他們查考《聖經》,一心希望可以幫助他們靈命成長。面對這些沒有盼望的生命,幾年的心血,他們一句說話便化為烏有。

  我說這是祝福正因為每次和他們一起經歷最無助的時候,也是我經歷聖靈同在最真實的時間。和他們祈禱時我靜了很久,思前想後,開口第一句只得承認我不懂禱告。接著聖靈便教我如何禱告,祂提醒我就算他們的靈命十分長進又與我何干?在這屬靈爭戰中究竟是誰在爭戰?我是因什麼歡喜呢?是因鬼也服我?還是因衪已在十字架上戰勝了邪惡,我們的名字已記錄在天而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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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曲的制度下我們嘆息唏噓,但神一直沒有離開香港。一次看電視的介紹我感受到小島仍然有情。長洲,過去是渡假勝地,今日卻是自殺首選!情之所在是商人不是只顧賺錢取利,他們寧願不做生意也願意承擔防止自殺的社會責任,不租屋給他們認為是自殺的高危人士。駐守當地的警察超越工作的責任,足足花了五個小時,關心開導一位進入長洲想自殺的市民。退休夫婦搬到長洲的自殺黑點居住和眾街坊同心合力,接觸和支援尋死的住客。這不是我們所求,所希望看見的嗎?或許只是少數,但也不能否認是神的工作。

  從這個好像沒有競爭的小島,再反省競爭的意義又會有什麼新發現呢?大概自從達爾文的進化論開始,人類便「迷信」競爭會帶來進步的論調。但基督教信仰卻早已告訴我們競爭不一定會帶來進步。最低限度,在我教會的祈禱小組,我們都認同祈禱要有進步不是靠競爭,而是彼此分享祈禱的心得。

  競爭真的會帶來進步還是更多更大的退步?不知從那時開始,我們便憂心忡忡擔心地球上某個角落總會有一些很強勁的競爭對手要把我打垮,卻沒有人覺得自己就是這個強勁的對手。競爭帶來的是自信心的退步。因著這個原因,勞資關係產生變化。合用的便高薪挖角,不合用便設法立即裁掉。競爭帶來的是勞資關係的退步。除此之外,同事之間的情誼也成為稀有珍品,在很多的公司同事間也成為競爭對手,不再是同舟共濟,而是互相利用、互相踐踏。競爭帶來的是人際關係的退步。先有Enron接著是WorldCom,還有接二連三的企業會計醜聞,他們為了競爭取勝不擇手段。競爭帶來的是個人誠信的退步。撇開一切道德的問題,我也看到今天香港利潤最高的公司,大部份都是有法律保障不用競爭的。從經濟角度比較,似乎競爭帶來的是公司盈利的退步。

  或許你會說這都是罪的問題,競爭是中性的。我卻看競爭好比醫生的用藥,要透過競爭來發展經濟既然有這麼多副作用,倒不如快點找出更好的藥物。

  「分享」會否是這道良藥呢?今天互聯網發展的進步不也就是美國軍方把有關技術分享出來的結果嗎?不過在自己也不足的情況下,談分享是否公平呢?究竟什麼才是公平?耶穌基督透過自創世以來最不公平的方式(以無罪的神替有罪的人受死),把祂的生命分享出來,使我們有盼望。在這個沒有盼望的城市,我又可以如何實踐信仰的公平呢?

景賢

送上近期一幅電子創作,有空告訴我你看到些什麼,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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