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排三角朱古力旁那瓶喝不完的有氣礦泉水**
| 凌晨的1:13a.m...... | |
| 我聽到你的腳步經過我房門的聲音. 我想是他倦了, 你離開他的房間, 然後回自己宿舍的時候. | |
| 我聽得到, 你經過時的步伐, 帶著百分之三秒的猶疑. | |
| 我聽得出...... | |
| 但, 你還是沒有停下, 離開了我和他所屬的宿舍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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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放下畫筆, 從長方型的小紙皮盒內拿出兩隻 CD 和一隻 MD, 分別把它們安置在電腦的 CD ROM, 微型 Hi-Fi 和接駁了小喇叭的 MD Walkman內, 在只是前後的時間差別裡順序地按了play的指示...... | |
| 悲情城市, 吸血姬美夕和達明一派的音樂隨之而響起...... | |
| 我閉上眼, 嘗試讓最喜愛的樂曲在混亂的播送間麻醉這一刻對你的思念和憎恨. 痛苦地竭止淚水; 但, 心靈卻清晰地聽到它們在眼眶擠湧掙扎的吶喊. 我把手中那大半瓶未喝完的 Perrier一口而盡. 胃氣即時作出強烈的反抗性回應, 湧得淚水也一下子間流了出來...... | |
| 我在電話機上按上了幾個熟悉的數字. | |
| 手提電話接上了留言信箱...... | |
| 已是這個星期第三次找不到阿Ray了, 我沮喪到極點. | |
| 我把"吸血姬美夕"和"悲情城市"的音樂關掉, 留下"達明一派"陪我, 卻在此時響起"傷逝"的曲譜與歌詞. | |
| 我在檯面拿起半排三角朱古力, "啪"的一聲把它斷了一小片, 然後放進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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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9:12a.m., 在上學途經信箱時, 我意識地查看你有沒有留紙條給我...... | |
| ......我把昨夜, 又可能是今早你偷偷放進我信箱的紙條小心翼翼的收好, 我實在怕讓別人看見知道, 這是你和我之間的秘密...... | |
| 回到大學, 我買了一杯 latte和一個 banana chocolate chip muffin, 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靠牆位置坐下. 為什麼要靠牆!? 我不知道...... 聽別人說, 愛靠牆坐的人比較缺乏安全感. | |
| 我把你給我的紙條從衭袋拿出來, 打開細看......
"見到你的時候很失落, 難過...... 經過你房間的時候只能看到你的燈光, 然後去猜想你睡了沒有!! | |
| 我把紙條依著原來的摺痕摺好, 呷了一口 latte...... | |
| 我怎會忘記那一番說話呢!? 這只不過是五個星期前的事. 那一次是你覺得曖昧的異樣開始彌漫彼此的空間, 所以選擇逃避我. 你一向坦白, 留下紙條, 說出因由. 我回紙條給你的時候, 確實以為只有"好朋友"的感覺. 然後告訴你男女之間 "一定" 能建立純友誼的關係, 不要因為任何事而影響我倆之間的感情. | |
| 那時, 我天真的這樣瞞騙自己...... | |
| 為著你這一張紙條, 令本已被困的我更加迷惘. | |
我應該很討厭你, 明明都把你三番四次地逃避, 為什麼你卻像不明白. 難道你還不知我的難處!? 看不到我的眼淚!?* * * | |
| 放學的時候, 我走到 Book Store 溜連, 目的只為不想太早回 dorm 碰到你. 揀了些畫筆, 一本 Margert Atwood 的新書 (Robber Bride) 和一張給阿 Ray 的咭. | |
| 我沒有忘記阿 Ray,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念遠方的他; 可惜, 我和他抱著太多的分歧和不同的生活方式. 和他拍拖三年, 我們每兩星期一小吵, 每個半月一大吵, 曾經分手三次. 如果以我每年回香港一次計, 這是一個不弱的分手密度指數. | |
| 我們通常都在長途電話公司提供的優惠下分手, 和好, 再分手, 再和好. 因為每分鐘可節省的金錢越多, 通話的時間越長, 然後可以爭執的事便隨之而多了. | |
我一直期待阿 Ray 為我而改變, 不過他沒有, 而且比初初認識他時還要變本加厲. 但他每次也說他依舊愛我, 並叫我相信......* * * | |
| 回到宿舍(這是一幢14層高的 off-campus apartment), 一打開門便看見你. 你正和 Dianna 一起看電視. Dianna 的一雙手正緊緊的繞在你的臂彎. | |
| 我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 | |
| " Sam , 've done today!?" | |
| Dianna 是一個很關心人的女孩子, 人有點傻氣, 蠻可愛. 他是我人 U 後認識的朋友, 由於大家住在同一個 Unit 緣故, 所以感情一直不錯. | |
| "今天真累!" | |
| 我答了一個應該說是和問題相關的答案. 我想: 上完一天的課, 所以很累...... 我這樣答, 合邏輯吧! 我實在不想答: "是啊! 剛完了今天的課!" 或 "是啊! 我放學了!" 總覺得這樣答太敷衍了. | |
回到房間, 把你今早給我的紙條跟以往的 26 張一并收好, 然後放在櫃裡一個不易讓別人, 或是自己看到的角落.* * * | |
| 六時許, 大家正忙著預備晚飯, 我也不例外. 步出房門的時候, 我再次與你碰上, 你正在做菜. | |
| " Dianna 呢?" 我嘗試打破我們之間由逃避和沉默建築出來的
隔膜. | |
| "去了借 B.B.Q Sause." | |
| 我"啊"了一聲後, 便不知該接上什麼話才好. | |
| "你收到那張紙條嗎?" 你尷尬的問. | |
| 這一刻, 我很想問你: 為什麼要讓我看到你這尷尬的神態!? 什麼要叫你這樣的尷尬!? | |
| 但最終, 我還是沒有勇氣去問, 活活的把這個問題吞回肚裡. | |
| 然後只答上一句簡單的: 收到. | |
| 當你正想問我不知是什麼的時候, Dianna 便回來了. 你隨之換上了一個欲言又止的表情. | |
| "沒有 B.B.Q.Sause 呀!" Dianna 向你抱怨, "都說下課後去買, 你又懶." | |
| 用其他方法煮好嗎?" 你溫柔的說. | |
| " Sam, 你煮咖喱!?" | |
| Dianna 再沒有因為沒有B.B.Q.Sause 的事而繼續埋怨你, 他巳經接受你用其他方法煮雞翼的提議. 他轉而和我閒聊. | |
| "試嗎?" | |
| "好呀!" | |
| Dianna 高高興興的拿過我給他的咖喱薯仔. | |
| "你要試嗎?" | |
| 你拿了叉, 在那碗咖喱薯仔裡選了一件頗大的放進口裡. 我驀地感到一份絲絲的暖意, 感動和安慰. 或許, 只有這樣, 你才會吃到我煮的東西. | |
| 你望向我, 說了"好吃"兩個字. | |
| "好辣啊!" Dianna 一邊吃一邊找冰水. | |
| 我自己也不太吃辣, 怕胃痛; 但, 你喜歡...... | |
| 我記得你取笑我不懂做菜, 每天只吃即食麵和三文治. 我一直記在心上, 然後不知怎地於有意和無意間學起煮東西來. 我不懂煮太多太煩複的東西, 最棒煮咖喱. | |
| 咖喱味濃, 我希望你以後每次嗅到咖喱味的時候, 也會想起我...... | |
我沒選擇留在客廳和你們一起吃飯, 拿了薯仔和 Perrier 回房間. 然後開動電腦, online, 玩 ICQ ,在 Random Chat Room 找陌生人閒聊......* * * | |
| 11:42P.M., 我聽到你離開 Dianna 房間的聲音. | |
| 你再一次拖著我認為沒有感覺錯誤的猶疑步過. | |
| 曾幾何時, 你每晚離開 Dianna 的房間後, 總會停在我的房門外, 然後用你常用但特別的敲門方式敲響我的房門. 我們傾談至深夜, 什麼也說, 甚至跳到男和女的界限和禁忌, 或悲或喜, 總之是分擔分享著彼此的一切感覺. | |
| 我們也曾珍惜之間的友情和關係, 驕傲地以為找到了純好朋友式男女之間的友情. 卻不知在糊裡糊塗間種下一些你我都承擔不起的微妙感覺. | |
| 我會惱自己和你的大意和不負責. 大家身邊都擁有自己喜歡的人, 為何偏偏卻那麼容易便背著另一半在思想上肆無忌憚的越軌和犯錯!? | |
是彼此拼著"大家都是好朋友"而過份關心的後果嗎!?* * * | |
| 2:03A.M., 我在寫信給阿 Ray. | |
| 當我剛把一片三角朱古力放進口裡的時候, 我聽到屬於你的敲門聲敲響了屬於我的房門. | |
| 在兩者再相遇的一刻, 我感受著一股委屈性的震憾力. | |
| 我拖著緩慢的步伐但急切的心情打開這個"隔膜", 看到你那雙永恆地誠懇但用盡辦法也抹不去的優柔寡斷的眼神. | |
| 對於你這個眼神, 我既愛又恨. | |
| 你就站在我的跟前...... | |
| "你找我?" | |
| "還未睡?" 你的目光巳落在我的書桌上, "你在寫信?" | |
| "是! 還有小禮物, 給阿 Ray 的." 我故意的說給你聽. | |
| "他還不把你傷透嗎!? 不要對他那麼好啊!" | |
| 這是什麼反應!? 是責罵我無知的死心蹋地!? 還是妒忌我對阿 Ray 始終的不離不棄!? 這明明是我所期待的反應; 但, 我似乎有點失控並不甘的不肯罷休. | |
| 我咬了咬下唇, "傷我的不只阿 Ray." | |
| 你似乎巳領略這句話箇中的意思, 把那早偷偷換上無奈的眼睛垂下. | |
| "你沒有其他事的話, 我想繼續寫信." | |
| " Sam......" | |
| 你還是那麼叫人痛心的模陵兩可. | |
| "你想怎樣?" 我怒了. | |
| 你想怎麼樣!?...... 你選擇離開...... | |
| 我們之間, 根本沒有其他可以選擇的餘地, 彼此各有範囚. | |
| 關上門, 我把一直鎖在眼角的淚水釋放. | |
| 我記得, 上一次這樣痛哭的時候, 是因為我和阿 Ray 鬧第三次分手的緣故. 我走到你房間找你. 擁著可以聽到你微弱但急促的心跳的胸膛哭了又哭, 把你天藍色的襯衣也哭濕了. | |
| 這次, 為的想不到會是你; 但這一刻, 我只能抱著沒有心跳的枕頭. | |
| 電話鈴聲在這個凌晨的2:18 響起. | |
| " Sam!?" | |
| 聽筒傳來了阿 Ray 的聲音. | |
| " Sam, 你傷風嗎?" | |
| "我...... 是有點傷風." | |
| "你這個孩子總叫人擔心." | |
我並沒有告訴阿 Ray 那些背判的感覺, 何必要令事更壞呢!?* * * | |
| 早上起床的時候, 天氣很冷. 我打開窗簾布, 窗外正大雪紛飛. | |
| 冒著風雪回大學上課, 卻在大廈的大堂碰上了你. 我沒有理會你, 推開大門便離去. | |
| 你緊緊的追隨. | |
| "很冷啊!" | |
| 我點了點頭, 把手插在衭袋裡, 我實在覺得很冷. | |
| 忽然, 你把你的頸巾圍在我的脖子上. | |
| 我抬頭望向你. | |
| 你傻笑的看著我, 還是那一句: "很冷啊!" | |
| 你說過: 剪短髮的女孩, 在寒冷的冬天一定要擁有一條又長又厚的毛冷頸巾才夠溫暖. | |
| 我曾帶笑的告訴你: 我不怕冷! | |
| 我垂下頭, 讓你這片刻的關心溫暖著我冰冷的身體. 我很想不顧一切的再次擁著一彎有心跳的軀嗀痛哭......很想很想, 擁著你...... | |
| 但我最後也沒有這樣做! | |
| 因為, 淚水早在零下二十八度的氣溫下結成冰點, 凝聚在眼角某一處你看不到的地方......
....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