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精神崩潰的倒在床上, 腦海一片空白, 或許只是過度煩亂的反射, 或許是我無力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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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爾傳來開大閘的聲音, 我慌忙的從床上彈起, 把一直握在手中的化驗報告胡亂的插在書架上的雜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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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aren!?" 我步出了房門, "今天這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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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點回來陪你嘛!" Karen 軟弱無力的倒在沙發裡, 一副撩人姿態. "今天很累, 在公司一直忙過沒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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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沙發旁, 蹲在 Karen 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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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趕的嗎? 休息一會再做嘛! 又不是股東, 何須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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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三個星期 OT 了, 沒有好好的陪過你, 怕你這個小氣鬼怪我呀! 所以今天加快手腳, 完成手上的工作便趕回來和你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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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動, 輕輕的在 Karen 的額頭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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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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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en 的手已放在我的肩膊上, 把他細緻的臉靠近, 手指撥弄著我的耳朵, 我全身酥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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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很累嗎?" 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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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en 語帶嬌嗔, "三個星期了, 不是你忙, 便是我忙...... 你不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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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麼?" 我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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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即管裝傻," Karen 從沙發坐起來, "我去洗澡, 不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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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en 走進浴室, 掉下我一個在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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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 Karen 的背影漸漸移遠, 我腦中潛服的問題又隨即逐漸移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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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從浴室步出的時候, Karen 已在他的床上倦極入睡. 我靜悄悄的走近他的身邊, 看他好夢正酣, 替他蓋好被, 關掉燈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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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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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 "我嘈醒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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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在這邊睡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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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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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en 把我抱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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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窒息了." 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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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抱過你了...... 你也沒抱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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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 Karen 擁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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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頸項, 散發著幽幽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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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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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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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還噴香水!?" 忽然覺得自己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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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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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 Karen 的兩片唇已吻在我的頸上, 我伸手在他的大腿間漫遊, 一張咀亦貪婪的吻在他的唇上. 我聽到 Karen 微弱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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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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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霍地站起, 一不留神, 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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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ss, 你沒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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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 沒什麽!" 我有點失神, "我忽然想起份 Proposal 還有些問題未解決...... 你先睡, 我回房做好後再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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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怱怱走出 Karen 的房間, 關上自己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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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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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書架的雜誌中拿出報告, 然後又沒意識的放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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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沮喪得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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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夜, 我再沒有跟 Karen 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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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 Karen 已察覺到我的異樣, 但他沒有追問. 彼此之間, 也在這個環境, 這種氣氛下築起了一幅無形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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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出晚歸, 已令 Karen 完全感覺到我正在逃避他. 可惜, 我無可奈何. 我也想把問題盡快解決, 但我需要時間 --- 手術的日期是一個星期後的今日. 不過, 手術是否一切均能後依舊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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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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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前的一晚, 我醉酒回家. 在大門前擾擾攘攘了數分鐘也找不到鎖匙, 終於, 是 Karen 開門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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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en 把我扶進房, 我卻因為悶氣攻心從房間走出來奔進廁所嘔吐大作. 嘔吐完畢, 我無力的坐在浴室的地上, Karen 一直沒有作聲, 他只蹲在我的身旁, 細心的替我敷熱毛巾, 然後預備熱水給我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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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因一缸熱水的緣故而迷霧一遍, 從朦朧裡, 我窺探到 karen 的眼淚...... 個多星期來, 我一直因為內疚而不敢正視他. 他的眼神, 聲音, 甚致整個人, 我也像玩捉迷藏般左閃右閉. 我害怕碰上他, 或許是自私, 或許是那一份深切的自責, 亦可能是可恥的怯懦. 當越清楚自已是愛他, 便越覺自己負他; 越逃避他, 便越叫他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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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為 Karen 拭去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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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en 無力的倒在我的懷中喘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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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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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房間內, 我倆相對無言. 我知, Karen 正等待謎底的揭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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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儲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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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捉著 Karen 的手, 輕輕的放在我的肚上, Karen 露出不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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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 Karen 縮了手. 他的眼神已經由疑惑轉為震驚和憤怒. 我知一向聰明的 Karen 已領悟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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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苦的點頭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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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時? 為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我?...... 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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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en 一口氣問了我很多問題, 我無言以對, 垂下頭,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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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en 一掌重重的摑在我的臉上, 我沒有閃避, 跟著是第二掌, 然後是胡亂的在我身上臉上狂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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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他一定很恨我了!
"為什麼?" Karen 沮喪得不支坐在地上, 狠狠的望著我, "你有想過我嗎?"
| 我的內疚令我失去回應的能力.
| " Jess, 你不可以不作聲."
| " Karen, 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 "但你卻跟別人上床!?"
| "那次......" 我雙手掩面,"跟你大吵後...... 記得嗎? 我飲得多了......"
| | Karen 的眼淚已敕敕留下, "你太過份了!!"
| 他站起來, 我知他不欲再聽. 我一手捉住他, 他使力的甩掉.
| | " Karen, Sorry! 就只是那一次, 信我!"
| Karen 沒有理我, 奔回自己的房間, 亮起枱頭的小黃燈, 關上門.
| 我與他之間只有數尺之隔; 然而卻是這麼近, 那麼遠......
※ ※ ※
| 晚上離開醫院時, 已是9:40P.M.!
| 回到家, 異常的冷清. Karen 用一個下午, 把自己和他的私人物件徹離本來屬於彼此的空間. 他沒有給我, 或大家從頭開始的機會.
| 連續數天, 我失魂落魄. 同事見到我臉色蒼白, 都叮囑我好好休息, 我一笑置之.
| 憔悴, 又豈是肉體上的疲累那麼簡單.
| 下班後, 我到超級市塲走了一趟, 買了些日常用品和食物. 平日, Karen 總會陪我, 他最喜歡逛超級市塲; 但今日, 就只有我一個.
※ ※ ※
| 在神不守舍的第九個深夜, 我剛和朋友在酒吧"盡興". 分道揚鏢後, 我鑽進了一間營業至凌晨4:00 的餐廳, 我實在不想回家.
| 咖啡熱哄哄的遞上.
| "你的朋友沒有來嗎?" 相熟的侍應關心的問.
| 心, 被這句說話輕輕微微地碰了一下, 但錐心的痛.
| 我微笑的搖了搖頭.
| 小匙羹輕輕的攪動咖啡, 牽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旋渦, 看著旋渦由大至小從杯邊鑽向杯心, 我忽然有一種極深的失落. 我猛然抽起匙羹. 我只想旋渦停止; 但, 事實並不是想像中容易和簡單, 旋渦沒有因為我的一廂情願而停下來.
※ ※ ※
| 週末的清晨, 我被手錶的定時鬧鐘吵醒. 被吵醒的那一剎還以為是上班的日子, 急忙的刷牙洗臉, 換好衣服才醒覺是星期日.
| 我失魂的倒在床. 再也不能入睡. 無聊的溜覽房間的每一個細節, 由天花板至牆上的掛畫至未關上門的衣櫃停下 -- 衣櫃在整整一個星期的"蹂躪"下還整整齊齊, 我驚訝並開始查看每一處地方, 浴室裡那骯髒的衣服已被清洗, 掠在露台正隨風擺動, 㕑房的垃圾亦被清理過......
| 我怎麼一直沒有留意.
| 整個星期我也為了逃避留在家而早出晚歸, 根本沒留意這"本來"無關痛癢的細節. 我惱極自己的粗心大意.
| 拿起電話筒, 我知我再不可懦弱逃避.
| 聽筒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一時間, 我不知所措得應不出話來. 正當對方想收線......
| " Karen 是我!"
| 那一邊廂沉靜了.
| "你來過嗎?"
| Karen 依然沒有作聲.
| "對不起!" 我慚愧, "對不--!"
| 對方的電話卻在我說完對不起前掛斷......
| 我失神的倒在沙發上, 痛苦得只能讓思念在悔疚的空間迅速地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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