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棄中***

小曼的無奈 1

  某天
  我買了一隻小玩具熊
  某天
  我傷害了它
  其實,我只是希望買一隻更大的玩具熊
  然後在孤單的夜裡
  讓我擁有一個親暱的抱擁
  讓它送我小玩具熊未能給予我的溫暖感覺……
  看見小玩具熊在流淚
  我知道它很傷心
  但,我無能為力
  我替小玩具熊拭去淚水
  卻把大玩具熊遺棄……
  我只想擁有兩隻玩具熊
  並相信自己能好好的對待它們
  我不知道原來這樣也是錯
  我的自私令它們都難過……
  阿朗,你究竟在加拿大想什麼?
  想你! 想搖一個電話給你,卻怕自己的說話更傷害你……

※  ※  ※

阿朗那一封在哭泣的信 2

小曼:

  今天是六月廿六。
昨晚,我經歷了一場「浩劫」。重複又重複著同一的問題兜兜轉轉,終於,你和我都出現了兩個或者比往日都不尋常的反應──你叫我走,我再降低對你的要求,然後選擇繼續留……太可怕了!我幾時變得這麼沒用?!其實在這一刻,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之前的信和電話中的對話委實已說得太多。你明知這樣會令我不開心、心痛和難受,而繼續你箇有的處事方法。兩個人相處貴乎坦誠體諒,奈何,你就是不肯為我做。實在,抱歉未能為你奉上需要的東西,阿朗在你心目中的價值是否已經跌到零?!你或者真的不再希望有我陪你渡過以後無論開心與否的日子?…我現在很冷靜!對於你和"他"之間的一切,我實在有點無話可說。很奇怪,我並沒有很討厭這個人,對於他的感覺,可以說「沒有」。但我反而更害怕,因為我開始覺得今次比過往的不同。感覺上,你會喜歡這個人……很悲哀!我落力做好自己、討好你,而你卻愛上了別人!有時,我會好想問:為甚麼你要這麼對我?不過又好似沒有甚麼意義。為甚麼要問「為甚麼」?我敢打賭你一定不會知道個答案……
  記得去年暑假,你來加拿大探我,而大家又弄致十分不愉快嘛?記得我開說過好好的重新開始,我給你買來一枚新介指的那一幕嘛?屬於我的那一枚還好端端的繫在我的頸鍊上,每當你令我傷心,我總愛把那枚平日只藏在衣衫下的介指拿出來看看。只有緊握介指的時候,我才找到片刻擁有你的安慰。
  曾經答麼過會不斷的寫信給你,信,我確實會繼續為你寫,但請容許我不寄出。不是為了什麼,只是想給你一個暫時沒有阿朗的空間……

※  ※  ※

  晚上的 9:39pm ,我一個人在房間。
  剛剛完成半本 Drama ,看到一句對白是這樣的: Hold me close & say you love me, while amigo plays his blue guitar, the moon is so lonely. Tomorrow you'll be gone so far......

  近日看書多了,很多時也有感而發。故事的情節通常都不太完美,而自己又不開心,日子確實頗難過。今日,我照常上學,沒有走堂。一個人留在家對於現階段的我確不是一件好事,我情願忙,忙得可把時間徹底充塞!可惜,這幾天無論再令自己忙得不可交加,我還是有太多想起你的時候……就像今日撘巴士回校時,我想你,想你的事差點忘了下車。人,失魂落泊的,真糟糕!
  昨晚,我哭了,是不是很掉臉沒用呢?!會哭的男孩真的懦弱,真的不適合去保護你、照顧你。……忽然想問你,為甚麼六月廿四號跟我通電時還裝作很平常,甚至比平日對我更好?其實,你會否有很久沒有想起我?掛念我呢?
  我反反覆覆的問了自己好幾次,是不是我變了而引致今天你我如此局面?沒有吧!我真的不覺得,你說呢?我很主觀的覺得變的是你。實在抱歉,人總不覺得錯的是自己,我都一樣……
  我並沒有找任何人,我忽然想收起自己。要由頭到尾把自己的傷心事細說一遍,很痛苦。有時,我真的想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大家換以一種「嬉戲」的心態去對待這一段感情。但,今日的我實在辦不到。我太執著,我會記得自己愛你、自己跟你的關係,所以我根本不能以你對待這段感情的態度去處理我們之間的一切。……或者我會想,若果我都以你的態度應對,那麼我們之間就完的了!我不想有這樣的下場,唯一的方法是:讓我付出多一點點去維繫……

※  ※  ※

  我放低了原子筆,拿起電話筒。
望一望錶,這是香港時間下午一時多。我撥了屬於你的電話號碼,一個明知你不會接聽的電話──你說過今天下午要補習……
我只想做一件事,可以把你跟我的距離稍稍拉近……

※  ※  ※

……現在是六月廿八日的 11:46pm ,昨晚彷彿夢中有你……「彷彿」?!一切都很朦朧,迷迷糊糊的,又或者可能是自己還未真正入睡,只是一直想著你,在半夢半醒這個尷尬階段, 被你的影像重複又重複的侵襲!
  今天又沒有你的信,誠然,我不開心的,亦很失落,失望,不過算吧!根本憑我,不可能要求,或希望你會為我做些什麼。越來越發覺,我原來還未有資格,可以改變你的人不是我。
……六月十八號那個星期天,當我在加拿大依舊想著你的日子;在香港那邊廂,卻正是你跟他高高興興外出遊玩的一天。然後,你一直沒有再給我寫信。當你再執起筆的時候,你告訴我,你不適合我,我是不應該留在你身邊,你不想我為你蹉陀歲月……不是想胡思亂想,只是時間太吻合,吻合得令我太痛苦!
  這幾天很驚,真的異常害怕聽電話。怕又不知會有甚麼人透過空氣告訴關於你的一切,用說話去把我刺傷,更怕電話筒傳來你的聲音,怕你因為怕再傷害我而說出一些更傷害我的說話。知道嘛?!想聽到你的聲音,想得到你的安撫;但又怕聽到你的聲音,怕你「無心」傷害的矛盾的滋味是怎樣?很難告訴你知,只是一些不為人道,別人很難明,尤其你不會明的感覺......

※  ※  ※

  加拿大六月廿九的 7:50am ,香港卻已是 11:50pm ……
  溫哥華的中文電視台正透過人造衛星直播香港主權移交大典。
  我走到廚房倒了一杯冰水……
  香港七月一日的 12:00am ,電視傳來一遍歡天喜地的聲音,煙花隨著中國國旗的昇起而漫天散開。我記得某年某日,我在某一封給你的信中說過,當我們拍拖兩年半時,全國連香港十數億人民也為我們歡呼放煙花慶祝。我記得,你曾帶笑說我傻……
  手中盛滿冰水的小熊玻璃杯不慎滑下,清脆利落的一聲響,碎片四散於地,竟巧合的如煙花於天上散開。
  ……這是某年情人節你送給我的禮物。
  我蹲下,把碎片一塊一塊的拾好。然後走到書房找來一支萬能強力膠,企圖並嘗試把「它」修補。
  當花掉了大半小時後,我發現「現實」並不如「想像」般理想。玻璃杯的碎片未能真正全部拾回,「它」有一個很大很大的缺口在杯底。如果只是把杯放在一旁觀看,根本看不到這個缺口,但,「它」已不可能盛水了……
  我很痛心,為弄破了心愛的「小熊杯」而流淚。
  我真的為了「杯」嗎?
  一不留神,竟被杯底那個「修補不好的缺口」割破了手指,血流如注,我開了水喉,把手指放在水流下……
  走回房間,我決定去完成這一封未完的信……

※  ※  ※

……小曼,香港時間七月一號了,你有偶爾想起過我嗎?
  今早五時多便無故驚醒了。醒後,人很痛苦。但,人總不可能這樣子的頹廢渡日。我起了身,沖涼刷牙剃鬚 Gel 頭髮,我需要抖擻振作自己,不過,實在有點力不從心。當洗臉時,淚水又不受控的流下。我趕快的用水潑向臉,將淚和水混和,我不想亦不要再見到這副不知所謂的臉。
  我?我算甚麼?
  不知今日我做分手這個決定會不會令日後的我遺憾,但,一向心高氣傲的我實在不甘心淪為副選……我實在不知怎去面對你本來給與我的一份愛,現卻減為半份,甚或更少的局面!
  不過,我真的可以如此決斷嗎?如果「分手」是這麼輕言易舉,今天又何用傷心如此……
  小曼,在加拿大的阿朗始終還是等待你的回複。
七月一日,眾人慶祝「回歸」,而我,卻等待「另一個」的回歸……

阿朗

七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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