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 12/31 23:45 - 2000, 1/1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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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邦的音樂在屋子裡響了起來，老舊的揚聲器裡傳出沙沙的聲響。
他和她擁著，腳步隨著音樂慢慢地移動。
她把頭埋進他的胸懷裡說 "再二十分鐘就兩千年了!"
他擁著她的手緊了緊 "那時世界的命運不知道會是如何!"
她靠著他，隨著他起舞，陶醉在音樂裡。

音樂停了以後兩個人還摟在一起，許久，他吻了她，然後拉著她往樓上走。
在往閣樓的樓梯上他們坐了下來，他把燈關掉了。
從挑高的天窗看出去有一片的繁星。
"如果兩千年代表一種劫數的話，唯一能跨越這個劫數的大概只有星星了!"
"別講這麼喪氣的話，我們這地方的千年蟲都抓出來了" 她安慰著他。
他笑了笑說 "我只希望時間就這樣停了，讓我和妳一直看星星。"

她也笑了，笑的好甜 "傻瓜，那我們不都無聊死了?"
他轉頭又吻了她一下，
她倒進他懷裡輕輕罵道 "小豬!"

他說 "還有五分鐘!"
她躺在他的腿上說 "今天的星星好漂亮。"
他撫著她的頭髮沒有說話。
屋子裡好安靜，只有兩人的心跳聲。
她望著星星說 "我只要你陪著我就好，其他的我都不怕。"

他低頭看著她許久，她也睜著大眼看著他。
他說 "我會一直陪妳的，" 然候低頭吻她。
時鐘就在同時響了起來，不多不少十二下。
他們抱的緊緊地依然吻著。
淚由她的眼睛裡滑了出來，濕了她的臉。

"有甚麼好哭的呢?快停!"
"我愛你 ......。 "
他的心沉了一下。
輕輕地站了起來，拉著她往下走。
走到客廳時她已經不哭了。
他拉住她慢慢的又跳起舞來。
她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蕭邦的音樂又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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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對著電腦手裡拿了一枝筆在紙上劃來劃去，
久久會在鍵盤上敲打一陣子，偶爾會喝一口桌上的奶茶，
但是似乎要作的事一直無法搞定，揉成一團的廢紙丟的一地都是。

放下了手上的筆抬頭望了一下牆上的鐘，
"快兩千年了!" 他喃喃自語的說， 
拿起桌上的杯子慢慢踱出房間，經過客廳時順手開了電視。
走到廚房把杯子丟到水槽又從櫥子裡拿了另一個杯子，
插上咖啡爐的插頭，開了開關又晃到電視前，
轉了好幾個頻道終於停在新聞台，
"關於千年蟲的問題，市長今早表示 .... "

電話鈴聲就在這個時後響起，他接了起來，
"喂 ..... "
一陣連珠炮似的吼叫就在同時響了起來。
他沒作聲拿著無線電話往廚房走。
"是!我知道明天的稿很重要。"
"一定一定!兩點以前一定傳真過去。"
"主編請放心，一切都在進度中。"
他把咖啡倒進杯子裡，一面調整了一下電話聽筒，
電話裡的主編依然劈哩啪啦的罵個沒停。
"是的!謝謝主編，晚安。"

放下電話在杯子裡加了兩粒方糖，
打開冰箱拿出一盒奶精倒了一匙在杯裡，
拿起杯子邊攪邊走向電視。
新聞主播依然講著千年蟲的問題，
"最好所有東西都當死，這樣我才可以放個幾天假。"
拿起遙控器轉來轉去最後還是關了。 

坐在沙發上的他打了一個哈欠，
咖啡都喝了半杯腦中依然是一片空白，
隔壁傳來一陣蕭邦的音樂。
他凝神聽了一陣子直到音樂結束。
沒甚麼事又開了電視，
轉到特別節目正好要開始倒數，
他看了一下又無趣的關上了電視。

拿起咖啡杯站了起來，把燈關了走到陽台，
打開紗窗走了出去寒風吹的有點冷，
眺望遠處的燈光隱約可以見到今年倒數的舞台，
他把咖啡放到把手上坐進了涼椅，
坐了好久，腦筋似乎更僵了。
嘆了口氣他站了起來拿了咖啡，
又瞧著遠方發呆。

隔壁的陽台有人走了出來，輕微的聲響將他拉回現實，
他禮貌性的點點頭喝下最後一口咖啡便進屋了。
另一邊的隔壁又傳出了蕭邦的音樂。
他慢慢走到廚房把杯子丟進水槽，
從冰箱裡拿出一瓶鋁箔裝奶茶，
又慢慢踱回房間。

坐在椅子上先啜了一口奶茶才又拿起筆，
又在紙上畫來畫去，
偶爾在鍵盤上敲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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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早嘛!再陪我聊一會兒好不好?"
她撒嬌似的要求他先別掛電話。
"喳!格格有命奴才怎敢不從?"
"別耍嘴皮子了!有你這種奴才真是倒楣。"
"那我掛電話囉!晚安。"
"你 ........ 討厭啦!"
"呵呵!鬧妳的啦!不要擔心，我也不想掛電話呢。"

她看了看時鐘說 "再五分鐘就兩千年了說!"
"是啊，說不定一會兒我們的電話都不通了!"
"應該不會吧?電視上說我們這裡的電腦都整理好了。"
"那也說不定，搞不好就我們特別倒楣。"
"喂，你真是烏鴉耶!"

低頭喝了一口菊花茶他又說 "誰也不能保證啊?"
"你偷喝甚麼東西?竟然沒先問我?"
"呵呵!我喝一口菊花茶啦!"
"狗奴才真是大膽!"
"格格請恕罪奴才不敢了!"
"好在我有一瓶茉莉花茶在手就饒你一次。"

"謝謝格格，格格萬歲萬歲萬萬歲。"
"先別謝我，死罪可赦活罪難免。"
"格格請從輕發落!"
"就罰你連說愛我一百二十四次。"
"愛我愛我愛我愛我愛我愛我愛我愛我愛我愛我愛我愛我
已經幾次啦?"
"我看你是屁股癢啦?竟然挑我語病?"

"呵呵!"
"就只會笑，你真是大柱子一根。"
"格格快轉到第二十四台有倒數的特別節目。"
"喂，會不會真的到時候電話都不通啊?"
"或許吧?不過我看混亂一定會有的。"
"可是我爸說我們這裡是不會有大問題的。"
"既然皇上開了金口應該就沒事了。"
"你真是的，就那麼愛當奴才?"
"那不然當附馬好不好?"
"你少臭美了，你等下輩子吧!"
"呵呵!"

"報告格格還有一分鐘!"
"喂，如果真的發生大事你要快來找我喔!"
"我知道啦!"
"每年都同樣的倒數好無聊說。"
"是啊，九，八，七，"
"三，二，一， 兩千年了!"
"恭喜格格賀喜格格，順利過渡兩千年大關。"
"不用多禮，電話沒事就好。"
"格格請速轉到四十三台有新聞報導。"

"真是亂，竟然有些地方整個城癱瘓了!"
"是啊，我們算幸運的了!"
"喂，我去找你好不好?兩千年我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你。"
"好啊!我把門打開等妳。"

掛了電話他馬上跑到門口把門打開，隔壁的門也一起打開，
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了爭吵的聲音挺大聲的
不一會兒她走了出來哭喪著臉說
"討厭啦，剛遇到我哥從房間走出來，你變成兩千年我第二個見到的人了!"
抱著她他忍著笑說 "好啦好啦!見到面就算幸運囉!"
"竟敢笑我?活的不耐煩了嗎?"
終於忍不住大笑出來，他坐到階梯上不斷地笑，
好一會兒他才止住，見到她嘟著嘴又站了起來摟住她。
她把頭輕輕地靠著他的肩膀，走廊的那一頭走過來一個面無表情的人，
他往牆靠了一步她也跟了過去。
"剛我聽到有人吵架說!"
"好可憐喔!他一定是被趕出來的。"
"妳又知道了?"
"當然囉!我是格格啊。" 她笑的渾身抖。
"好啦!別鬧了!睡覺去吧，兩千年的第一天可別就失眠了!"
"你累了就說罷，別假惺惺了!"

說完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跑走了。
他笑了笑也走回公寓，關上門又走到陽台上吹風。
城市裡的燈光很強烈，讓人無法看到一顆星星。
旁邊的陽台上也站著人，手裡還有一杯咖啡，
他們互相點了個頭，那個人喝了一口咖啡進屋去了。
吹了一下風有點冷，他也想進屋去。
隔壁陽台的紗窗也正好打開，她走了出來。
"格格?"
"給你一分鐘去穿外套!"
怔了一下他大笑了出來，然後嘹亮的答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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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不准你進來!" 她的聲音已經接近歇斯底理。
他沒有動，反而又靠了過去想要抱她，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出去!" 她用盡力氣把他推開。
"別這樣好不好，讓我抱一下嘛"
"我要講幾次你才懂?不准你碰我!" 
他還是沒走開。

安靜了一下他又往前靠 "我好喜歡妳。"
"那是你的事，請你出去!" 她已經不耐煩了。
"我只想抱抱妳，別太絕情好不好?"
他試著用手攬住她，
"別碰我!" 她一拳打在他身上，
他痛的彎下腰 "我只是喜歡妳!"

她呆了一下轉過頭去輕輕說 "你不可以喜歡我的。"
"為甚麼?"
"你不可以這樣，我結了婚了!"
"可是妳不愛他，你們的婚姻不是建立在愛情上的。"
"不管怎麼樣我們不可能的。"
"妳曾愛過我的!"
"那是一個錯誤，忘了它吧。"

他站了起來，輕輕抱住她，她沒有動。
"我只是想抱抱妳。"
她嘆了一口氣把他推開 "可以了嗎?"
他退了兩步 "我不懂妳。"
"對他好不公平，他是愛我的!"
"愛妳為何又讓妳自己在這裡?"
"別說了，請你出去好嗎?"

他沒有動，她也不理他逕自轉開電視坐了下來。
電視裡的特別節目正鬧烘烘的倒數中，
她沒看倒數把頻道轉來轉去。
他又靠了過去想要抱她，她閃開了，
"你真的聽不懂嗎?我不要這樣!"
他還是伸手要摟她，
"真的要我翻臉才肯停嗎?" 
"不要這樣好不好?"
"你才不要這樣!拜托你出去!"

終於他放棄了，慢慢走到門口穿上了外套，
"打擾了，新年快樂。"
"開車小心。"
他踏出大門又轉過頭來 "我真的愛妳。"
她盯著地上看 "忘了一切吧。"
"關起來吧，很冷。" 他的聲音有點抖，是有點冷吧。
她點點頭把門關上了。
聽著她把門鎖上的聲音他忍著不讓眼淚滴下來，
慢慢地走過公寓的走廊，
樓梯口有一對情侶正在調情，見到他走過來讓了一個通道給他，
他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輕輕地踱下樓梯。
背後隱約傳來那對情侶的笑聲，
眼淚終於滴了下來。

出了公寓大門又轉頭看著她的窗口，燈已經熄了。
戴上了外套的帽子他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停在他前面的那一台車裡坐了兩個人正在親嘴，
他心裡苦笑了一聲也坐進了自己的車。
發動引擎後收音機傳出一陣柔柔的音樂，
他也不等引擎暖和便熟練的入擋放手煞車，慢慢的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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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水滾了，尖銳的氣笛聲響遍了整個屋子。
他跑了進來拿開水壺又關掉火爐。
她拿了兩碗泡麵走了進來 "終於開了，都快餓死了!"
熟練的拆開包裝她把調味料倒進碗裡，又沖了開水。
他拿了兩雙筷子和兩只湯匙到電視前的茶几擺好。

兩人各拿一碗泡麵在電視前坐了下來，
他打開電視轉到特別節目，一群人正在唱歌。
"喂!吃小聲一點好不好?豬啊?" 她笑著說。
"人家餓嘛!" 他無辜的回答
"豬就是豬還狡辯!"
他只是呵呵的笑兩聲又低頭吃麵。

吃完了麵他走到冰箱拿了兩瓶紅茶，回來時她也吃完了。
"好飽好舒服!" 她懶洋洋的說。
"我看妳才是小豬一隻呢!還說我!" 
"哼!不理你啦，我要看電視!" 
"還有五分就兩千年囉!" 他也盯著電視說。
吸著紅茶她說 "不知道我們這邊千年蟲抓完了沒?"

"新聞說都抓完了，辜且就信它一次囉!"
"嗯!" 她放下紅茶靠著他 "出了事你會保護我對不對?"
"當然囉，不過如果有漂亮美眉來要我幫忙就另當別論。"
瞪了他一眼又繼續看電視 "要倒數了!"
他拿起紅茶喝著 "每年都倒數真無聊!"
"今年的不一樣嘛!"
好不容易倒數完了他轉到新聞台，
"我們這兒好像沒甚麼大事發生" 她努力的盯著電視。
"有啊!"
"甚麼事?"
"我瘋狂的愛上妳了。"
"耍嘴皮子你最會了啦!討厭!"

他站了起來打開窗戶，冷風灌了進來她緊緊摟著他。
"妳看下面那台紅車!"
"哪裡啊?"
"在右邊，有個人正好走過去那裡。"
"看到了!那紅車又怎麼樣?"
"隔壁伯父伯母的女兒正在那車上與男友親熱著。"
"你怎麼知道?"
"我和那男的是高中同學。"
"可是伯父管教的很嚴呀!"
"等等又可以聽到有人被罵囉!"

"你別幸災樂禍了，不過我想只要他們真心相愛一切都值得的。" 她惋惜的說。
"嗯!我們幸福多了，父母並沒有限制我們太多。"
"就算我們的父母反對你也會保護我對不對?" 她幽幽地說。
他理了理她的頭髮，用雙手捧住她的頭然後深深的吻了她，
"我會一直保護妳的!嫁給我好嗎?"
她嚇了一跳，但是馬上回過神來曖昧的說 
"你知道為甚麼我們今天晚上吃泡麵嗎?"
"因為妳只會煮泡麵!"
"那你想娶我嗎?"
"妳知道為甚麼我這兒有一大堆的泡麵嗎?"
"我不知道。"
"因為我只買的起泡麵!"

她笑的好大聲 "那我才不要嫁給你呢。"
他也笑了 "好啦!考慮一下嘛。"
"你好像在逼婚喔。"
"我那有?"
她又笑了 "我就是喜歡你的單純，我嫁給你就是了!"
他也不知道要說甚麼只是一直看著她。
也不知道為甚麼在微冷的夜裡她的臉竟熱的紅了起來，
他又深深的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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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的音響裡傳出了淡淡的音樂，他和她坐在車頭看著夜景。
"我從來不知道我們這個城市也如此的美麗。"
他攬著她輕輕地嗅著她的髮香，
"妳好香喔!"
她輕輕把他推開撒嬌的說 "我說甚麼你說甚麼呀?"
"我說妳好香呀。"
"討厭!一點都不正經。"

他用手摸了摸他那輛紅色跑車的車鼻，
"有香車和美人做陪，此生夫復何求?"
"別咬文嚼字了!聽了真不舒服。"
"此言差矣!唯文字之美堪稱吾之心扉。"
她掩著嘴笑了出來 "你真是活寶一個。"
他不再接話伸了個懶腰 "應該要開始倒數了吧?"
她看了看錶 "再三十分鐘。"
他走回車上拿出了音樂帶，開了收音機轉到特別節目的頻道。

她也走了過來 "你的朋友要走了。"
他抬頭望了望隔壁的黑色跑車，車裡的人探頭出來說 
"小寶!我先走了，得去接我馬子!"
他揮了揮手沒有說話，目送他的朋友離開。
他坐進了車裡，她已經在車上了。
"他的車挺酷的。" 她說
"是啊!花了不少錢改過，馬力挺強的。"
收音機裡傳出熱門的音樂，她躺在椅背上打了個哈欠。

他發動了引擎 "差不多了!現在下山回到妳那正好十二點。"
他把車慢慢滑出停車場順著山路下山。
進了市區後車子反而少了，大部份的人都在市中心的廣場上了。
"對了!剛剛你那個朋友怎麼我都沒見過他女朋友?"
"他女朋友滿乖的，聽說是高材生。"
"那怎麼被他追上的?"
"這我也不清楚，總之我見過她幾次，很安靜就是了，賢妻良母型的。"
"那我比較好還是她比較好?"
"當然是妳比較好囉!"
她滿足的笑了笑，沒再問下去。

車子走了二十多分鐘繞進了一個寧靜的社區，
最後停在一幢高級公寓對面。
他把車子熄了火，只留下收音機依然發出聲音。
"快上去吧!要十二點了!"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渡過這珍貴的幾分鐘。"
"別鬧了!等等又要被罵。"
"才不管，被罵就被罵，我要跟你在一起。"
他搖了搖頭，拗不過她就是沒辦法。

"在一分鐘就兩千年了!各位聽眾緊不緊張?"
收音機裡傳出完全無法令人有興趣的台詞，他和她互相笑了笑。
他把窗戶打開了一點點，一絲的冷空氣流了進來。
"十，九，八， ....... " 開始倒數了。
她轉身趴到他身上重重的吻了他，他也不客氣的與她纏綿，
深情的吻持續了將近五分鐘才結束。
她紅著臉坐回座位，用衣袖擦了擦嘴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他也笑了出來 "我的嘴好痛!"
"少來!我才被你的鬍渣子刺的好痛呢!"
"是嗎?我就是要刺妳!" 他一邊說一邊壓到她身上，
她大聲的尖叫了起來，身體扭來扭去。
兩個人就這樣玩了起來，甚至連車外有人走過都不知道。

鬧了一陣子兩人都喘不過氣來，自然而然的也就停了。
靜了一下他嚴肅的說 "該回去了!別常常讓父母擔心。"
她低著頭不說話，良久才點頭說 "嗯!明天Call你囉。"
他點點頭開了車鎖。
她慢慢的下了車把車門關上，然後飛快的跑到公寓門口，
開了門後又轉頭過來揮手然後進去了。
他一直等到她進門後才發動引擎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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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死丫頭，到現在還不回來!" 嚴厲的口氣中帶了點無奈。
拿起桌上的茶重重喝了一口又說 "看我不好好修理她!"
"女兒都這麼大了，由她去吧。" 她在旁邊勸著。
"唉!我也知道她大了，但是和男人四處鬼混像話嗎?"
她沒再接話，端起茶杯往廚房走，再回來時他依然唸個沒停。
"好啦!都這麼老了怎麼反而婆婆媽媽起來?"
他又喝了一口茶 "誰婆婆媽媽來著?"

"你呀!還有誰?別說女兒了，連我都受不了你囉。"
深深嘆了一口氣 "老囉!沒人理囉。"
她搖搖頭站了起來 "我問問咪咪好了。"
走到電話前翻開電話簿查看了一下然後才慢慢撥號，
"喂?請問咪咪在嗎?好!謝謝。"
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徑自看著電視。
"咪咪啊?忙不忙?"
"嗯!今天有沒見到我們家丫頭?"
"這樣啊?好謝謝!再見。"

掛了電話她又走回沙發坐下 "一點消息也沒有。"
他沒搭腔只是嘆氣，屋子裡靜的不像話，
隔壁家的水燒開了，氣笛聲好響，
電視裡的節目正在倒數中，挺熱鬧的。
久久兩人都不說話。
突然他一口氣喝完杯子裡的茶，轉身就抱住了她。
"作甚麼啦!三八。"
"記不記得我們剛結婚那年我們怎麼過新年的？"
"死鬼!記那麼多作甚麼?" 她的臉紅了起來。

他伸手撫了撫她的臉，慢慢，緩緩的揉著。
"都老夫老妻了還那麼愛玩?" 她開始喘了起來。
"誰說老?也不過四十多歲嘛。" 
"四十多?都快五十囉!"
他的手慢慢的移到她的肩膀 "誰說老了就不可以的?"
"嘻嘻 .... 不要啦!" 她笑的像小女孩一樣。
"記不記得我們的初吻？"
"記得呀!你親的我滿臉都是口水，一點技巧也沒有。"
"呵呵!那時我們都只是二十多歲的大學生而已。"
"時間好快，一輩子都要過完了。"
他把手伸到她的腿上輕輕的摩擦著，
"不要啦!人家要看電視!" 她撒嬌的說。

他又摸到了腳踝 "妳看妳的呀。"
"你這樣人家怎麼看?" 
"呵呵!" 他還是沒停手。
"丫頭就要回來了啦。"
"還早呢!剛過十二點。"
她拿了個抱枕，一頭倒進他懷裡吻了他，臉紅的不得了。
他像抱小孩一樣的摟住她左右搖著。

"或許也該讓丫頭自由了。" 他喃喃的說。
"她大了，也懂的分辨是非了，我們想開了也就好。" 她跟著說。
"唉!畢竟還是捨不得這唯一的女兒。"
說完他又低頭親了她，手又開始不安份起來。
也不知親了多久才聽到身旁有輕微的聲音，
她趕快坐了起來，已經來不及了，丫頭剛好走進來。
掩著嘴，丫頭說 "爸媽我回來了!" 她強忍著笑。
"嗯!" 很反常的他沒罵丫頭，或許是真的想開了吧!
她趕緊理理身上的衣服 "回來就好早點休息。"
"嗯!爸媽也早點休息" 她的語調故意拉的很長。
"鬼丫頭!想討罵呀?" 他也笑了。
丫頭終於忍不住的笑了出來，跑到他身邊香了他一下。
"爸晚安!媽晚安。" 然後頭也不回的跑進房去了。

"這丫頭!" 他又氣又恨又愛的說。
"都是你這老不修!出糗了吧?" 她也又氣又恨又愛的說。
"我讓妳知道甚麼叫老不修。" 說完抱起她往臥室走。
"討厭啦!放我下來。" 她雙手抓的緊緊的尖叫。
進了臥室他把她放到床上，又跑到門口把門鎖好。

丫頭從房間走出來到廚房拿了杯水，
聽到他們房裡的笑聲，忍不住又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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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了一杯咖啡小跑步的跑著，正要開門進去就聽到裡面的人大喊
"我的咖啡呢?咪咪跑到哪裡去了?"
她趕緊走了進去 "主編對不起剛才 ..... "
話沒說完他不耐煩的揮揮手，作勢要她出去。
她快速走出辦公室，關上門的同時依稀聽到他的罵人聲，
從百葉窗的隙縫看進去只見一個特約記者垂著頭挨罵中。

她慢慢踱回自己的坐位，看了看錶十一點四十幾分了。
一天中就這時候最輕鬆，所有人都忙著趕稿沒人吵她，
捶了捶微微發酸的腿正想為自己泡杯麥片。
"咪咪一線!" 隔壁的總機小姐叫了她一聲。
"謝謝。" 看著總機小姐忙的氣都喘不過來她差點笑了出來。
"喂，我是咪咪!"
"伯母好!我不忙。"
"嗯!我今天沒見到她。"
"好!伯母晚安。"

掛了電話她踱到咖啡壺前為自己沖了杯麥片，
順手從小冰箱裡拿了一瓶茉莉花茶，
慢慢走回座位把茉莉花茶遞給隔壁的總機小姐，
自己慢慢的享受著麥片。
"咪咪這些圖幫我交給老王" 是美術編輯的聲音。
她站了起來接過一疊紙就往外走，
經過主編辦公室時他正好要出來 "特約作家小陳的稿來了沒?
"還沒來。" 她心想又有人要遭殃了。
"好，沒事了。" 主編又走到桌子旁打起電話。
她小跑步的走到印刷部 "王伯伯!給您送稿來了。"
"咪咪啊!好乖!" 老王是個退役上尉也是咪咪父親的義兄。
"王伯伯!主編今天好兇喔!真嚇人。"
"他那天不兇來的?要有天他不發脾氣王伯伯請客!"
"打勾勾喔!不可以反悔!" 她最喜歡對王伯伯撒嬌。

她走出滿是油墨味的房間大力的吸著新鮮空氣，
走過主編辦公室時主編依然拿著電話在罵人，
"兩點以前一定要傳過來，否則 ..... "
她搖搖頭又走回自己座位，旁邊總機還是忙的不得了，
那一瓶茉莉花茶已經消失。
她沒坐下又晃到新聞部走了進去盯著電視瞧，
特別節目正好在倒數 "十，九，八， ..... "
她看完了倒數也就走了，一堆人正埋頭寫稿連頭都不抬一下。
坐回自己位置看著忙碌的同事，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做甚麼，

拿起電話想也不想就撥了一個號碼，
響了好久才有人接。 
"喂!是我咪咪啦!你在那裡?" 電話裡傳出有人大笑的聲音。
她依著電話和男朋友講了一陣子。
"好啦!我要下班了，趕快來接我!"
"嗯!等會見" 放下電話她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這時靠了過來，
"主編?" 她的聲音有點疑惑。
"要下班了吧?這是妳要的推荐函，交給吳教授就行，他會安排。"
"這 ... ?勞動您親自拿來真不敢當。"
"沒這事!讀國文系多用點心，將來替報社擔當。"
"謝謝主編。"
"這幾天大家壓力大脾氣都衝，妳別在意，一切讀者為重。"
"是。"

主編沒再說話點點頭就走了。一直到辦公室門口他又轉過來
"新年好好玩，小心點。"
她朝主編笑了笑繼續收拾東西。
她從公文袋裡抽出那薄薄的一張紙讀了一下，
主編的字很有豪氣，字裡行間也透著大文學家的筆觸。
她不知不覺想起同事告訴她的故事，
那些主編當年領著一群編輯與其他報社筆戰的故事，
想著想著手上的紙帶來了一陣感動，
想了一下子才回過神來把紙收好。

十二點半一到她就打卡離開了。
"過幾天見" 她向總機小姐打了聲招呼，
總機點點頭算是回應了。
走過主編辦公室看到他低頭寫著東西，
那專注的模樣又讓她有一陣感動。

她自己走出去到電梯前按了鍵，
電梯很快就到了，她踏了進去。
隨著電梯門的關閉嘈雜的聲音也漸漸地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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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趕到市中心時已經遲到了，比約的時間晚了三十分鐘。
用小跑步的步伐跑向廣場邊的酒吧，跑的他氣喘吁吁的。
在酒吧門口有一個服裝入時的女人也正要進門，
他順了口氣把門打開，禮貌性的讓女人先進去。
"謝謝" 她的聲音有點低沉。
他跟在後面走了進去，這時才發現那女人的腿挺美的。

"遲到大王終於到了!" 他一群狐朋狗友把他拉回現實。
走到一群人那兒坐了下來，大家正有的沒的在閑聊，
他把外套脫下來後朝酒保點點頭。
"喂，你們看那個女的不錯喔!" 一個死黨色瞇瞇的說。
"剛剛她和你一起走進來，招!到底有甚麼不可告人的密秘?"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我和她都是調查局的秘探。"
"嘩!" 一群人鬼裡鬼氣的大叫。
那女人也回頭看了一下，想必她也知道大家在討論她，
正好酒保送了一杯啤酒來，他舉起啤酒朝她點頭，
她也笑了，舉起酒杯回應了一下。

"嘩!" 一群人鬧的更厲害了，
他喝了一口啤酒不理這些人，任由他們去鬧。
他轉頭仔細看了一下那女人，
短裙，無袖襯衫，高跟涼鞋，很艷麗的打扮。
頭髮長長的有點捲，一件亮麗的外套披在椅子上。
他的朋友們正聊著高中畢業兩年以來各自的故事。
他沒有興趣聽，自己走到酒吧的電腦前，發現已經連上了網路，
酒吧裡也沒有其他人，他便不客氣的玩起來了。

連上了常去的聊天室，一如往常的當一艘潛水艇。
"哈囉" 沒想到竟然有人看到他上來。
他看了一下是一個署名鳥嫂的女孩子，
"鳥人呢?" 鳥人是她的男朋友。
"他電腦壞了!" 她用符號打出一個哭泣的樣子。
"喔!" 他也不回話繼續當潛水艇。
鳥嫂也沒再接口，徑自和別的人聊了起來。
搞了一下也覺得無趣，正好電視上的特別節目要開始倒數了，

他走到電視下站著，聽著不知道是電視裡還是廣場上傳來的倒數，
朋友們都大聲跟著數。
" .... 三，二，一。" 所有人歡聲雷動的吼了起來。
他又坐回位置上喝啤酒看一群瘋子大吼大叫，
有一個人的手提電話這個時候突然響了，
"女朋友喔。" 有人大聲的喊了出來，其他人也跟著起鬨，
"喂?那位?" 那個人接起了電話，
"咪咪啊?" 
"咪咪?" 所有人都爆出笑聲，只見那個人紅著臉走到廁所去了。
他走到門口大力吸了幾下新鮮空氣，
一個人走進了酒吧直接就進了吧檯，很像是另一個酒保的樣子。
走出了酒吧路上的人三三兩兩的從廣場走出來，

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正要閉眼休息一下。
"怎麼?不舒服嗎?" 一個跟他較要好的同學追了出來。
搖搖頭他說 "只是想靜一下。"
"小心別著涼了。" 那個同學倒是挺關心他的。
"嗯。"
他的同學轉頭要走回去又好像想起甚麼似的轉回來，
"你和雯的事我聽說了，別太在意這種小事。"
"也沒甚麼啦!分手也一陣子了。"
"說的好!我們這一群人也沒幾個交了馬子的。"
他沒再說話只是笑了笑，他的同學也笑笑就往回走，
他把眼睛閉上試著讓腦筋空白。

沒多久風吹的他有點冷，張開眼睛站了起來，
剛才的女人和那個酒保正手挽著手走了過去，
他嘆了口氣又踏進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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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酒送到桌上後一時間也沒事了，
坐到吧檯後面的高椅子上給自己弄了一杯曼哈頓，
整個酒吧裡就只有那一桌大學生的嘻笑聲。
盯著電視看著特別節目，舞台就在兩個街口外，
喝完了曼哈頓他無趣的看著報紙。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有人走進來的聲音，
看了看錶，十一點三十分整。
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在他吧檯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後面跟進來一個小伙子，
一進來就坐到那一堆人裡頭去了。
"給我一杯馬丁尼。" 那女人的聲音很低沉。
那小伙子朝他點點頭，他先弄了一杯馬丁尼給女人，
又拿了一杯啤酒往那一桌人走去。

他們旁若無人的嘻笑著，話題就圍著女人。
他放下啤酒又走回自己的座位，不管那一群人笑的多放肆。
"小孩子，哼!" 他冷笑了一聲，
"是啊!挺可愛的!" 那女人也開了腔，聲音依然低沉。
他職業性的拿了毛巾擦擦高腳杯 "有點目中無人。"
她一口氣喝完杯子裡的酒 "再來一杯。"
他又弄了一杯馬丁尼給她，自己也倒了杯調味用的紅酒。
"那東西有味道嗎?" 她問，
"淡了點，但是很順口。" 他的眼睛隨著一個小伙子到了電腦旁。
隨手倒了一小杯給她 "妳試試看。"

她接了過去先搖了搖，含一口在嘴裡用舌尖嚐。
他笑了笑說聲 "高手。"
順便用眼睛吃吃她的豆腐。
她的身材挺豐滿的，無袖的襯衫令人有無限的遐思。
她喝下了那一杯紅酒拿起紙巾擦了擦嘴 "不錯。"
他又遞上一張紙巾。
"怎麼沒去倒數?"
"不好玩，每年都一樣。"
"嗯!沒人陪妳嗎?"
"剛鬧分手而已。" 她的回答好像是老手一般。
"呵呵!妳也不像難過的樣子呀!"
"分就分囉，有甚麼了不起?" 她一口飲完杯裡的馬丁尼。

他點點頭倒了一杯威士忌給她， 
"有意思!這杯我請妳。" 她也不客氣拿來就喝。
他的眼睛又隨著電腦前的小伙子到電視前，
正好要開始倒數，女人也轉過頭來看，
倒數的時後他一直盯著女人的脖子看，非常白的脖子。
十秒鐘後她又轉回來 "又過一年囉。"
他沒說話只是一直瞧著她，她也看著他。
"晚上我送妳回去好了!再三十分鐘我就下班了。"
"可以呀!" 她點起了一根煙吸著，又遞了一根給他。
他接了過來也點著了，兩個人一聲都不吭的吸著煙。
那一桌小孩不知在搞甚麼笑的震天響。

接班的酒保這時候走進了酒吧，直接就進了吧檯。
他們互相點了頭寒喧了幾句，另一個人就到後面去準備了。
他把煙蒂捻熄，注意到有幾個小伙子好像出去吹風了，
他也不以為意。
那女人的煙癮似乎很大，又點了一根煙來抽。
他走到吧檯角落拿起電話撥了幾下，
"妮妮啊?我是哥哥!"
"嗯!今天可能不回家睡了!妳自己小心。"
"阿德也在呀?那好，記得關門窗!晚安。"

打完電話他走回自己的椅子坐下，
女人曖昧的看著他 "挺關心妹妹的嘛。"
他沒回話拿起桌上的煙替自己點了一根，
一個人這時候走了進來在吧檯前坐了下來，朝他點了點頭。
他倒了一杯啤酒送了過去。

另一個酒保已經準備好走了出來，
他沒多說話披了外套就往外走，女人也穿起外套，
兩個人手挽著手走出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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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快要十二點了，街上的人卻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所有的人都往廣場前進，想要參加兩千年的倒數，
他也擠在人群中慢慢的往前走。
廣場上架了五座照射燈，幾座大型攝影機架在四周，
臨時舞台上主持人正滔滔不絕的講話，
右邊的超大型電視則播著攝影棚裡的節目。

自從兩年前分手後他便不曾踏進這廣場過，
他們在這裡相遇，也在這裡分手，對他來說這裡代表了這段戀情。
他走著走又走到初次約會的那個角洛，
那是個較偏僻的角落，雖然如此今天依然是擠滿了人。
他正在笑自己的不爭氣時，眼角卻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她!站在他們初次約會的角落。

她也看到他了，緩緩的向他揮手，
他沒有停下腳步依然緩慢的向她走去。
"妳好!"
"沒想到會遇到你。"
"尤其是在這裡!"
兩人都苦笑了一下沒有接話。

最後還是她開的口 "最近好嗎?"
"過的去囉!妳呢?今天沒和他出去?"
她的臉上抹過一絲尷尬 "都過去了。"
"過去了?" 他似乎有點驚訝。
接著他又說 "過去就算了，我們的也過了兩年了。"
她沒說話，看了看錶又抬頭說 "再五分鐘就兩千年了。"

"這裡吵我們到公園裡聊聊好嗎?"
她點點頭率先往廣場外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依然是那麼纖細，她的腳步依然是那麼優雅，
在廣場對面的公園外他們坐在椅子上。
四周很冷清所有人都擠到廣場去了。
"沒想到兩千年我第一個見到的人將會是妳。"
"不好嗎?"
他哈哈笑了兩聲 "真的是命運弄人。"
"別說了，還恨我嗎?" 她頭垂的很低。
"我從骨子裡恨妳。"
"別這樣!都這麼久了。"
"我的骨頭恨妳我也沒辦法呀!"
她掩著嘴笑了 "你變幽默了!"

點點頭他接口道 "我也不知道恨不恨妳。"
廣場上的倒數傳了出來，她也喃喃的跟著數。
"時間真快，轉眼我們已經兩年了!" 他若有所思的說。
她也跟著搖搖頭 "的確時間的流逝很讓人害怕。"
廣場上的舞台有人跳著舞，也有人慢慢走出廣場。

靜了一陣子她又說 "這兩年來有繼續和別人交往嗎?"
他搖搖頭 "妳呢?在他之後有新的男朋友嗎?"
她沒說話從外套裡拿出小筆記本寫了一些東西然後撕了下來，
"我的新地址和電話，保持聯絡吧，大家都是有緣。"
他收了下來拿在手上。

正想說些甚麼一台黑色跑車停在他們前面，車裡的人探頭出來望著他們。
她站了起來 "我要走了，以後見!"
他也站了起來朝車上的男孩點點頭，
她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 "那一次的分手讓你難過，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看著車子開走，他嘆了口氣，
把手上的紙揉成一團丟到垃圾筒裡，
往另一個方向慢慢走去。

無精打彩的踱進一家酒吧坐了下來，酒保與另一個女人正在抽煙。
整個酒吧裡只有另一桌的人高聲喧嘩著。
他朝酒保點點頭，酒保也點了點頭送上一杯啤酒，
他點了煙慢慢的吸著。
心裡開始有點後悔剛才丟了她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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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電腦前答答答地敲著鍵盤，
專注的她甚至連他走進來都不知道。
他也沒打擾她，輕輕的坐在書桌的另一頭，
打開手上的紙袋遞了一杯奶昔給她，
"今天麥當勞人好多喔。" 
"當然囉!今天是大日子呢!" 她頭也不回的說。

他打開電視一邊看一邊啃著漢堡，電視裡傳出熱鬧的聲音，
她依然認真的敲著鍵盤。
"還在與鳥人聊天?" 
"他電腦壞了!我正在和鳥嫂聊天。"
"鳥嫂?"
"就是鳥人的女朋友嘛。" 
"你們這些小孩子真是的!連網路也能玩成這樣。"
她輕輕靠了過來咬了一口漢堡，給了他一個特大號的微笑。

他看了看時鐘 "玩了三十分鐘了，要休息一下。"
她揉揉眼睛嘟著嘴說 "人家不累嘛。"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這麼不聽話?"
她皺了一下鼻頭，跑到電腦前快速的打了一堆東西然後關掉螢幕。
"這樣才乖!"
她拿著奶昔又坐回她身邊看電視，
"眼睛閉起來休息一下吧" 他輕輕的說。
她又把嘴嘟起來 "你比我哥還煩耶。" 
她把頭枕在他腿上，身子埋在沙發裡 "我只閉一分鐘呦。"

他看著躺在懷裡的這個小女孩，白晰的臉頰有幾分的稚氣，
長長的睫毛，半微笑的嘴唇有著一點點的古典美，
他俯身吻了她。
她坐了起來笑著說 "討厭!吃我豆腐。"
他沒答話又啃著他的漢堡。
她又躺了下去 "以後我要嫁給你。"
"呵呵!等妳高中讀完再說吧。" 
"然後我要幫你生一個小娃娃。"
"然後天天得忙家事，換尿布。"
"你好沒情調喔。" 她坐了起來瞪了他一眼，
他吃完最後一口漢堡 "還要煮飯洗衣。"
她又喝了一口奶昔 "不跟你講話了啦。"

他又吻了她一下 "好啦!不鬧妳了!看電視吧。"
特別節目正在倒數 "十，九，八， ...... "
倒數完後她也跟著大叫，好像她就在現場一樣。
他拿起選台器轉到新聞台，一堆快報播了出來，他專注的看著。
她又走回電腦前重新敲起鍵盤。
也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響了，她接了起來。
"嗯!哥啊?"
"好!我知道!阿德也在這喔。"
"好啦好啦!哥晚安。"

"哥哥打電話回來呀?"
"對呀，好囉唆喔!說他不回來了，還一直叮嚀要關窗戶。"
他關了電視走到她身邊 "他關心妳呀。"
"關心我還不回家睡?" 她氣呼呼的說。
他不知道要說甚麼，只有抱住她。
她還是敲著鍵盤。
他的手慢慢在她身上游移，很煽情的愛撫著。
"哎喲!好癢喔，停了啦。"
"妳想鳥人和鳥嫂現在在一起嗎?"
"應該是吧!他們住的很近。"
"那妳想他們現在在作甚麼?"
"我怎麼知道?"
他用身子擋住了螢幕緊緊抱住她 "我說他們在作我們在作的事。"
她臉紅了 "討厭啦!你好色喔。"
他把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推倒在沙發上，
她沒有掙扎，只是一直笑。
他壓了上來一直吻他，電腦螢幕上不斷出現呼叫她的訊息，
但是她沒時間去回應了。

隔壁的屋子裡傳出了蕭邦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