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旨:也是晴天 有人說, 失去的總是最好的, 也有人說「真愛」是需要一輩子尋找的, 但是這段日子我卻發現「真愛」的定義是很難確定的。 為了這兩個眩感的字, 我和交往近十年的男友分手, 而沒有多說其餘 的理由。只是直覺的以為他並不是我想像、以為的真愛, 他聽了只是 淡淡的笑了笑, 我最不喜歡他拿那樣的一朵笑容面對我, 好像他是把 我看穿了, 一切是多麼了然於胸似的, 我倔強的撇過頭去, 硬是不願 意看他的臉。 他這一陣子為了公司的一個案子, 近一個月沒有好好的休息, 整個人 瘦的臉都尖了, 我還記得他說過, 如果這陣子忙完, 他就要好好想和 我結婚的事情了, 「畢竟婚姻的承諾是一個男人對女人最尊敬的表態。」 那時他是這麼說的, 說的如此的純摯與認真, 我看著他的臉, 我幾乎 一時的衝動要答應他, 他臉上那單純的信仰讓我覺得感動, 我相信他 能夠讓任何一個要求不是那麼嚴苛的女子幸福, 但是那個人不是我。 我陷在一種迷惘與蠱惑裡, 我想要逃出去, 不要平穩、不要安定, 我 要好好的愛一遍, 陷入一種瘋狂的狀態, 希望在愛與恨裡面能夠有一 種落差很大的感覺, 有那種驟然的歡樂與失落的情緒, 而不是在總是 晴天的平地走著一成不變的道路。 談到到分手的那一天, 起初他的興到一直很好, 談著他最近愈來愈順 手的公事, 他的笑容很濃, 他一直以為人生就是這樣的, 不曉得很多 事情在暗中已經悄悄的偷換了。 我捧著馬克杯喝著一杯牛奶, 香濃的泡沫沾上我的唇, 他以為一切如 常, 摟著我的腰, 想要吻我, 我那麼急切的想要逃避, 在慌亂中牛奶 灑了他一身。他的笑容稍減了, 但還是很有耐性的看著我, 不知道究 竟發生了什麼。 我並不看他, 我堅持我的沈默, 拿著一張紙巾在身上擦著。 「我真的很想念妳, 這些忙碌的時間裡面, 只要一有空檔我就會想到妳, 想妳在做什麼? 想妳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會和我說什麼? 我想....。」 他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知道他一時間並沒有辦法意會到我在說什麼, 他的嘴巴還有一絲絲微笑的殘痕。 「你聽懂了嗎?我要和你分手了。」 他很安靜的聽著我所謂的理由, 自己都覺得那些理由和想法, 未免太 做作和牽強了, 如果他願意, 他可以用一百個原因來把我駁回, 但是 他沒有, 他只是安靜與了解的看著我, 他的眼光一如過往的溫柔, 他 什麼都沒有說, 甚至沒有用他的眼神來責備我。 「那麼沒有辦法可以挽回了嗎?」 「我想,目前是不可能了。」 「我是不是馬上要離開, 留在這裡是否會讓妳討厭呢?」 他的聲音仍是帶著笑意, 但是我卻嗅到了心酸的氣味, 在那瞬間我覺 得我是依戀他的, 依戀那種心酸的感覺, 在愛情裡好像總是要受點苦 才能夠顯出他的質感, 那個時候的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他離開之後, 我們就不再聯絡了, 朋友之間傳起我們分手的流言, 他 都要急急出來解釋, 他說只是他做不到我的要求, 他還是會繼續努力, 覺得一切還是會有希望的。他沒有來找我期待我回心轉意, 他只是安 安靜靜的等在那裡, 也許現在我能夠了解他的情緒和忍耐, 但當時我 卻埋怨他的安靜和無求。 時間過去, 對於愛情的理解讓我陷於一種更惶恐的境地。 我和他就不聯絡了, 沒有人相信十年的感情就這樣一筆勾消, 我也不 信, 我總是以為在他的心裡永遠會佔著最重要的地位, 只要我願意, 永遠可以回到他為我預留的寶座, 獨一無二的做著他心目的女王, 我 以為他一直思念著我, 雖然我們兩個暫時沒有聯繫......。 與他分開的時間裡, 斷斷續續和幾個男人交往, 但是這樣的尋求讓我 更加的疲倦與不耐, 在夜半喝醉了酒我經常會不能抑制的大哭, 打電 話給朋友, 「世界上究竟有沒有真的愛情....早知道是這個樣子, 我當初為什麼要分手?」 朋友開始還能好言勤慰, 時間一長她被我擾煩了, 「那就回去呀! 妳對他那麼有把握, 那就再回去嘛! 妳要的那種情緒可能只有在小說電影裡才會出現吧! 現實生活裡, 找一個疼你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開始我並不願意接受這種想法, 我的堅持幾乎把自己都撕裂了。 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自己要什麼? 仍然以為真愛是需要好好的追尋的, 他試圖聯絡我, 但是我放棄了去 見他的念頭, 甚至在他的手機裡留言, 要他從此就了對我的念頭, 他 總是不知道他令人多麼的窒息, 而我需要的是自由的呼吸。 幾天後他打電話來, 聽到他的聲音, 我刻意的噤聲, 他安靜許久, 輕 輕嘆一口氣,「 原來我會讓你那麼的不樂, 我很抱歉。」 他掛上電話, 從此兩人是真正的失去聯絡。 我帶走大部分的積畜到歐洲流浪大半年, 但是發現再浪漫的地方, 仍 是一天天的過日子, 吃飯、喝茶、曬太陽和睡覺, 那時我慢慢體會最 基本、最原始但也許是最好的。 在歐洲對於浪漫的耽溺中, 我生病了, 病因始終查不出來, 總是微微 的發燒, 身上出著紅疹, 終於我用盡了錢只剩機票, 我回家了, 家裡 水、電、電話費全部因為沒有繳錢而停用了, 我掙扎到巷口打公共電 話給他, 電話是他小妹接的, 聽到我的聲音, 她似乎很不自在。 「妳哥哥呢?」 「他搬出去住, 他現在已經不住在這裡。」 「為什麼?」 「靜芝姐, 妳什麼都不知道嗎? 哥上個月已經結婚了........」 我沒有說什麼, 手放開了話筒, 覺得心裡好多東西慢慢在融化, 讓我無法再完整拼湊, 原來人生有時候要的只是最簡單的東西。 總是晴天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