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保卡之戀(男生篇)

　　小港醫院，號稱方圓百里只此一家大型完善的綜合醫院。前陣子選舉的時候居然也成為焦點。前吳市長為了要爭取利多，趕在選舉前將本院開幕。誰知利多變成利空，最後的結果大家也都看到了。本來嘛，怎麼可以把聖潔的白衣天使窟當做是籌碼呢？

　　來了幾次，今天總算瞭解，為什麼有人會落選。看看這醫院的所在，襯在醫院後面的是大坪頂座座連綿的小山接著青天白雲。醫院的大門面對兩條路的交叉口。這倒讓我想起了李白「登金陵鳳凰臺」裡的四句：

        三山半落青天外

        二水中分白鷺洲

        總為浮雲能蔽日

        長安不見使人愁

    不過要經過我修改一下才比較貼切，改成：

        三山半落青天外

        二路瓜分選票流

        長廷高呼當選日

        只見敦義眉鎖愁

    李白怕小人蒙蔽君主，吳市長卻是怕落選。

　　不過我今天不是來看風水的，我是來看病的，但那是肉體上。就精神上而言，我是來看她的。

　　進了門走向三個掛號台其中的一個，我心跳有點加快。因為坐在掛號窗口後面的她，我已經注意很久了。從我第一次來，被她瞧了個不自在後，我就開始注意她了。我看醫院裡值得注意的恐怕不只是護士。

　　她長的還不錯，但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那種。真正吸引我的是她的手。倒不是因為看到她打字的速度比我慢，而是她的手很白，那種白不是沒有血色的白。看上去光溜溜、滑膩膩，而且一定還有美妙的彈性。就好像書裡所寫的的什麼肌膚勝雪、吹彈可破。尤其是她的手指又細又長。想必「輕攏慢捻抹復挑」的繞指柔功夫鐵定無雙。說實在的，我不只想吹看看會不會破，我還想摸一摸感覺看看，到底她的手跟我在故宮看到的高麗白菜哪一個比較有資格放在故宮。

　　她的聲音有著張惠妹的沙啞，也有著徐懷鈺的清嫩。如果她現在對我唱「牽手」，那我一定義無反顧地跳過這個櫃臺去緊握她的手。不過，我可不希望她高唱「有怪獸」。雖然前陣子「美女與野獸」大行其道，不過就怕我還沒碰到她的手就被警衛扛走。

　　快輪到我了，趕緊掏出我的健保卡。來了五次，五次都是她幫我掛的號。健保卡上面蓋了五個她的章，就剩最後一格了。或許你會問我，五次掛號都這麼湊巧是她經手的？我發誓，至少第一格我不是故意的。

　　終於輪到我了，我趕緊遞上健保卡。從事像她這類工作的人，同樣的動作一直循環，是很無聊、厭煩的。有禮貌點至少會讓他們覺得舒服一點。何況這也是我們從小就被教導的。於是我當然微笑著對她重複跟前五次都一樣的台詞：

　　「小姐，妳好，麻煩請幫我掛皮膚科。」

　　我想她的手永遠也不需要掛皮膚科。

　　我刻意緊靠著櫃臺，這樣她和她的手我才能夠一覽無遺。

　　「好的，請稍等。」

　　她對著我的健保看了一會兒，嘴角還泛起了微笑？！莫非她看我集滿六格之後，願意讓我牽一牽她的手？還是她已經看穿為何五格都是她的企圖，要對我來一首「Bad Boy」？

　　「好了，這樣就可以了。」

　　她遞回了我的健保卡，我趕緊說了聲：

　　「謝謝！」

　　看來她並沒有願意讓我一親芳澤、一牽玉手的意思。那她剛才讓我看到她笑，是讓我望梅止渴的嗎？

　　我看的醫生是個三十幾歲的女醫師，我每隔一個禮拜來看一次，今天是第六次看到她。醫生的手看起來也很白淨，不過還是沒她白，也比不上她的滑嫩。至於醫生的手指，那是更不用提了。

　　醫生看著我右腳大拇指上的疣說：

　　「今天做完液態氮冷凍治療後，就可以不用來了。」

　　「醫生，你是說下個月也不用來？」

　　「我是說，以後都不用來。」

　　醫生好像覺得我的問話有點怪，繼續補充：

　　「做了五次液態氮治療，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再做最後一次，治療就可以結束了。」

　　最後一次....我想到我的健保卡剛好也用完最後一格......

　　拿了批價單走向批價櫃臺，批價臺剛好就在掛號臺旁邊。她正在埋頭替別人掛號，手當然在鍵盤上忙著。

　　「先生，你的批價單。」

　　居然被批價的小姐發現我一直在注視旁邊掛號臺的她。

　　「喔，不好意思！」

　　我實在不想錯過任何一分一秒能夠看她的機會。所以我又偏過頭去瞧她，但是我不敢做得太明顯。

　　「好了，這樣就可以了。」

　　「喔，好，謝謝！」

　　我手裡握著已經蓋滿的健保卡，以盡可能緩慢的速度踱出醫院的門口，眼睛還是斷斷續續的往她看去。

　　我在醫院的門口前停下腳步。低頭看看我手中的健保卡，嗯，集滿六格......。再回頭看看她時，剛好接到她注視過來的目光......。難道她對我也有意思？

　　嗯，反正以後有什麼病還是可以再見到她，到時可以慢慢印證。

　　果然集滿六格還是有點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