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愛情面前,我竟選擇轉身離去。

 

每次經過文心路七信,還是會習慣性的抬頭望著那扇窗。

記不清,曾站在那窗口抽過幾次煙;只記得都是夜晚,文心路的車燈拉成一條條的光束。 

室內的牆刷著淡淡的粉藍,像沒有雲的天空。

兩個寂寞的人,浮沉在深藍的床單舖成的海洋。

他總是緊鎖著眉,沉默的承受;有時會想,他是不是真的喜歡這種做愛方式。

卻又拒絕不了他的電話,於是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慾望的海洋。

 

到底是寂寞?是習慣?還是對肉慾的眷戀?也說不出答案。

   

不知道他的全名,不知道他幾歲,不知道他是那裡人,不知道他做什麼工作。

所有的答案,幾乎都是空白。

而他也從不問我的事,那感覺像是未來的世紀,彼此知道的,只是個代號。

做愛,是溝通的方式。

 

不再只是一夜情,我們貪婪的放逐彼此的慾望,卻又沉默的謹守著遊戲規則。

對於他,始終保持著距離,留著一大片的空白。

 

忘了是第幾次見面,只隱隱記得那是中秋節之前,他開心的吃著我帶去的月餅。

他開始說著一些生活的瑣事,孩堤時的胡鬧作為,青春期的掙扎與惶恐,

和他的感情那一路顛沛流離的際遇,那些他曾深愛卻傷害他的男人。

 

而我,只像個聽眾沉默的聽著。

 

他突然問著。

「你想知道些什麼?」很認真的眼神。

「為什麼想告訴我這些。」

「想讓你多了解我一些,也希望多知道你一些。」

 

我搖搖頭。「何必呢?」

 

「我想,我愛上你了!」他緊握著我的雙手,澄澈的眼神讓人困惑。

「你根本還不認識我!」我抽回了手,沒有一絲猶豫。「你愛的只是一種感覺,抽離了我的影像,你仍然可以找到替代的形體。」

 

「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他的聲音透著微微的掙扎。

 

「但是,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

 

「我不在乎你是怎樣,那都是過去了。」

 

「那是你現在的想法,我遇過太多例子。」

 

「我真的愛上你了。」

 

「我該走了!我想,我以後不會再來了。」

 

「別生氣!我答應你像以前一樣,什麼都不提!不問!不說!」

 

「過去了!我們已經無法像從前一樣了。」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

 

「你愛過我嗎?一點點也可以。」

 

「沒有。」

 

 

我早已經忘了愛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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