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冬天,好冷。
他穿著蓬鬆的雪衣,坐在音樂台前的石椅。
「可以打擾你嗎?」
他揚起頭,路燈映照著一張很年輕的臉,他微嘟著嘴想了一下,才輕輕地點點頭。
「你很有自信!坐在這麼亮的地方!」 「或許吧!我不喜歡躲在陰暗的角落!」
「今天蠻冷的!你怎麼沒穿外套?」 「我不喜歡裹得像熊一樣!」 「其實我不胖!」 他張開手臂,看了看自己,開始擠壓著雪衣裡的空氣。 「我知道!是衣服的關係!」趁機捏了捏他的大腿,蠻結實的。
或許是因為寒流,公園出奇的冷清,一點也不像是假日。 這樣的夜應該是躲在被窩裡,卻想找個相互取暖的伴。 偶爾看見穿梭在公園的孤單身影,彷彿也聽見他們心中的嘆息。
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臃腫,只穿著高領毛衣和背心,根本抵不住酷冷的寒風,聊天時的聲音開始微微顫抖。
「走一走吧!動一動比較不會冷!」他搭著我的肩說著。 於是和他在公園裡像巡邏似的繞著,連一些以前沒經過的步道都走遍了。
「我們到外面走走,順便買一包煙。」 他煙癮也是蠻大的,抽煙的頻率和我差不多。 走出了公園,到太平路上的便利商店買了煙和飲料,又隨意的沿著雙十路逛著。
冷清的夜,沒有其他的路人。
他突然走上一中旁邊的天橋,這時間還有這麼守規矩的國民真不容易。
只見他索性坐在天橋,看著空盪盪的馬路,偶爾才有一兩輛車子呼嘯而過。
我走向前坐在他身後,將他攔腰抱著,他沒有拒絕,整個身子靠在我的懷裡。 在這寒冷的夜裡,只覺得心底暖了起來。
「我第一次這樣。」他開心的笑著。 「我也是!」輕輕的咬了他的耳朵,軟軟的。 「你有邪念哦!」他縮著脖子呵呵的笑著。 「天氣好冷!我們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我緊緊抱住他,像不倒翁似的搖著。 「要在這裡坐到天亮嗎?」他笑著。 「到我住的地方聊聊?」 「求我啊!求我我就去!」 「求求你!到我家好不好?我們不要再走了!」
不需要人陪我走到海角天涯,年輕的我只渴求一夜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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