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時候,一直認為遺忘是件容易的事…。

 

是宿醉未醒?還是已經耽溺太深。常常一覺醒來,記不得昨夜那張臉孔,彷彿只是夢中一場虛脫的發洩;隨意脫下的衣物從門口到床邊零落鋪陳,垃圾桶邊散著昨夜的荒唐遺跡,似乎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總依靠黃長壽的重尼古丁清醒自己。

 

當他走過來吧檯邀酒時,只覺得他很眼熟。聊沒幾句就和他轉移到角落的位子,他走在前面,趁著催促他先入坐拍了他後面一把,他別過頭笑了笑。兩人併坐著像老朋友似的,或說他通靈吧!他竟然猜出我的一些喜好。他來台中出差,隔天事情處理好就要趕回去。因為和同事一起,所以不方便獨自行動,趁著同事剛剛在酒店喝多了先休息,他才溜出來。

明天是假日,怎麼不留下來玩一玩?」我問。

「搭別人的車,總是會比較麻煩一點!我也不想那麼早回高雄,但是他還有其他事,所以…。」他無奈的聳聳肩。 

    

也不知是沙發太舒服,還是有些醉,他幾乎是癱在沙發椅裡。身上那件薄麻紗休閒褲拱起熟悉的線條,突然讓人覺得喉間一股燥熱,不禁開始遐想他硬挺的模樣。一瞬間,他彷彿聽見我的心聲,竟脹大了起來。

「喔!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他捏了捏鼻樑說著。

「你怎麼回去?要不要我載你?」

「太原綠園道邊,你有順路嗎?」

「沒差多遠,只是,我的是小綿羊,要委屈你了!」

 

一坐上機車,他就說他有點醉,於是把頭靠在我背上休息;我怕他轉一個彎就掉下去!於是拉他的手抱著腰。剛出發還拉著我的皮帶,沒一會兒就鬆了手,枕在大腿上。隨路面顛簸晃著,一次又一次的碰觸到重點;後來,他更大膽的用雙手覆蓋著,我卻沒有阻止他。只是,那份快意大概得依靠十兄弟來紓解。我將機車停在麗晶旅店大門旁,無奈的嘆口氣「到了!」

他卻沒有回話,只是緊緊的抱著。

「去你住的地方好嗎?」他突然開口說話。

 

一進門,他便迎上一陣狂吻。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他在耳邊輕聲說著。

「記得什麼?」

「很久以前我們就遇見過了!」

「難怪會覺得你很面熟,什麼時候的事?」

「銀蝶…。」

這家店早就不存在了,那應該是七、八年前的事了,當時我才十九歲,他正在台中唸書 。

他說他一進到酒吧就認出我,而我卻不知是喝多了,還是怎地,竟一點也記不起來,還和他哈拉了老久。

 

他捧著我的臉仔細看著。「我以為我再也遇不到你。」

 

 

相逢…別離,會不會在某個陌生城市…遇見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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