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丁雖然是代理了總統,也將會在三個月內 的選舉中成為正式總統。但這不表示他會一帆風順,事實上選舉還是要經過一番鬥爭,而掌 權後能否把俄羅斯搞得更好,也有問題,莫斯科的股票市場似乎樂觀得太早了些。
按情勢,已宣布競選總統的前總理普利馬可 夫是他最大的對手,普利馬可夫有其一定的聲望,廣結善緣,雖是特務出身,但沒有特務那 種狡詐的習性,俄國人認為他穩健,當然僅憑他自己所屬的「祖國-全俄羅斯黨」與普丁對抗是沒有勝算的,他的力量是:一旦在第一次投票中無人過半,則第二輪投票時共黨可能會與他合作,支持他,其他左翼也會集結左右。
但是勿忘普丁是代理總統,他手中握有各種特權,可以動員一切行政甚至司法及特務力量來對付普利馬可夫,請看看台灣目前總統競選 中,執政黨所發揮的攻擊力量就可以想像到普丁怎樣運用特權打擊對方,何況媒體幾乎將一 面倒支持,因為莫斯科媒體都操縱在財閥手中 ,而財閥是既不敢得罪當政者,也想得到好處 ,否則像普利馬可夫任總理時一個查帳查稅便 使財閥們吃不消。
所以我們假定普丁施用本欄前所報導的葉爾辛選戰秘訣,定能當選。但當選後呢?
有人批評葉爾辛不肯認真改革經濟,以致使俄國經濟陷入窘境,這批評不能說不對,但卻也不能說全對。
西式改革就要聽國際貨幣基金的藥方,這在 改革之初已經由當時代總理蓋達試過了,結果震盪療法幾乎把俄國搞垮,至今俄國人心有餘悸。試問為什麼俄共如今還有這許多選票支持 ,就是因為俄國人覺得也許是社會主義較好。
收緊通貨、壓縮預算是西式改革的首要,但是,人民卻連薪水都領不到,退休老人也盼不到養老金支票,大家挨餓過日子。國防費用大幅削減,能製造最好的武器但卻只能賣給外國,自己軍隊反而缺乏,原因是自己買不起,軍事力量衰弱,便成為紙老虎、國際上誰還會尊重?科索沃戰爭使俄國人顏面盡失,俄國人民心中是什麼滋味?而北大西洋向東擴展,美國要廢棄反彈道飛彈條約,步步緊逼,俄國該怎 麼辦?
而另一方面改革中的民營化卻造就了一批投機取巧的財閥,和無所不在的黑社會份子,俄國的貧富不均已到達極可惡的程度。因而代表民意的國會與總統起了嚴重的衝突,普利馬可夫就是:(一)想調和總統與國會關係,(二)整 頓這些財閥,堵塞經濟漏洞,但不幸他碰壁了,前者葉爾辛不肯削權對國會讓步,後者他左右都是財閥包圍,結果普利馬可夫被開革。
普丁呢?是葉爾辛及財閥們共同推出來的人,他能依照密約先頒佈保護葉家安全的命令,當然也會對財閥們有所承諾,否則財閥們也不會讓葉爾辛選他為繼承人。這樣,普丁除非是一上台便今是而昨非,翻臉不認人,否則經濟改革之瘤是難以割除的。
俄羅斯想再依賴西方搞好經濟的夢可能要醒了,極可能是向東方看,與中共及日本盡量加強關係,以中日兩國的力量來協助它。在日本方面,如果俄國會將北方島嶼歸還,訂立和約,事情便不難。至於中共方面,美國的外交政策已逼使這兩國非合作不可,葉爾辛已鋪平路,普丁踏著走就沒錯,所以可見的將來這三者 的關係必有新發展。
本欄以前也提過俄國將來可能是皮諾契特式政權,普丁是靠紀律與愛國的口號得到人民支持的,政治上將來必然是較強硬的控制。但是在經濟上,仍不會回到社會主義的舊路上,他仍將開放改革,不過改革之路恐怕不是美式的了。搞這種政治,很不簡單,如果能與國會相處好,事半功倍,否則麻煩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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