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聯社／特稿 四周黝暗，眼前似有黑罩蒙住；珍貴的氧氣逐漸減少，呼吸變成短促的喘息。空間如此冰冷，夥伴們的汗與淚在金屬表面凝結成溜滑的霜。
洶湧的巴倫支海面以下一百零八公尺，俄羅斯潛艦「庫斯克號」已癱瘓了五天，它正迅速變成艦上一百一十八名官兵的鋼製棺材，儘管他們還未喪生。深海冷酷無情，待過潛艦的水兵都知道。
前美國海軍高級士官長柯利爾說：「那種環境潮濕陰冷得可怕。」他在一九七三到九三年曾在三艘潛艇服役。
庫斯克號目前艦身傾側，癱瘓在強勁洋流及污泥漩渦當中，讓一次又一次的救援行動無功而返。
俄國官員表示，潛艦艦首可能因爆炸而受損，出事點可能在魚雷艙。好幾個水密艙灌進海水，潛艦因此沉到海底。
資深潛艦水兵表示，庫斯克號艦首的官兵幾乎可以確定罹難，而倖存者可能都在艦身後半部。艦上官兵可能分成小組散到不同的水密艙，因此更感無助。
海底下幾乎完全黑暗。俄國官員說，事故發生後，艦上的核子反應器已關閉或故障。最大的電池兩三天內便耗盡，照明燈及手電筒可能也黯淡了。
四周極冷，水溫可能在冰點。潛艦管路裡殘餘的熱量早已揮發盡，情況比冰水裡的罐頭好不到那裡。水兵們可能裹上毛毯，然而在艦尾的機械區，他們可能找不到額外衣物。
任何濕氣，即便來自呼吸，都在金屬表面凝結成冰。艙裡極為氣悶，溫度約為攝氏四度左右。庫斯克號艦上可能有氧氣製造系統，但也仰賴電力來運作。氧氣槽可能在出事時便告損壞，目前也快用盡。密閉空間恐懼症籠罩住每個水兵。即使在正常情況下，空氣品質最輕微的變化都會引發一陣驚慌。
現年八十歲的紐約人佩席科曾在潛艇的前魚雷室裡服役。一九三九年他所服役的潛艇「史奎勒斯號」在新罕布什爾州外海訓練演習時失事，沉沒在七十五公尺深的海底。該起事故造成廿六人死亡。搜救船用潛水鐘救起卅三人，廿歲的佩席科是其中之一。他與其他同伴躺在傾側的艙室悄然無聲地度過廿四小時，接下來救援行動又用去一整天才成功。庫斯克號的嚴酷處境令佩席科回想起那四十八小時的煎熬。
但即便在當時，史奎勒斯號的水兵還比目前的俄艦官兵好上一點。佩席科表示，他們當時有無線電連繫，知道搜救船已展開行動。
現代潛艦是高科技的奇蹟，可以不必浮上水面而潛行全球，或從北極的冰帽潛到比大峽谷還深的海溝。庫斯克號排水量達一萬四千噸，以核能推動，是十一艘「奧斯卡二型」潛艦之一，也是俄國艦隊中，實力極強大的船艦。
然而，一旦災難降臨，現代潛艦比起二次大戰艇身狹窄的潛艇，其實好不到那裡。
（潘勛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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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剪自中時電子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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