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見到妳了，妳的樣子很驚訝，但是，我卻有一種再熟悉不過的感覺。 事實上，我前一陣子也有遇上妳，只是在安全帽的遮蔽及快速的前進中，妳不知道我從 你的面前飛了過去，我幾乎是用一種貪婪的眼神望著妳，那是我那麼多日來潛藏在心中最不 敢去碰觸的一段回憶，妳的樣子，我忘不了的。 很多時刻我告訴我自己我已經遺忘了妳的笑容，但是我仍然在極速中可以認出妳的樣子， 證明我失敗了。其實，只要經過妳的學校外，我也是一直望向門口，一種不切實際的期待妳 會出現，上帝待我不薄，那一次真的成真了！妳站在人行道上望向這個方向，我幾乎可以確 定我們有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間，我認出了妳，而妳的眼波也同時飄向另一邊無盡的車潮。 今天不該碰見妳的！接下來的時刻我整個人陷入那種無法解釋的愁緒中，我該承認自己 對妳仍然放不下的。心裡深處，對妳仍是有那麼一種不捨與不干，畢竟，當初是我自己放棄 了繼續追求妳的權利，就好像我們台灣退出聯合國的那時，是否也想到將來會有如我這樣一 般的後悔呢？我不知道，事實上如果時間能重來，我也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會做不同的決定， 曾經驕傲自己從不曾對作過的事情後悔，但妳的出現卻是讓我最最悔恨又無法了解的情緒。 離開妳，是我最後悔的事。 我的樣子有些狼狽，穿著邋遢，頭髮被安全帽壓得塌塌的，臉上露出的盡是不悅與疲倦， 這時的妳從便利店出來看到我，不知道妳當時心裡最直接的想法是什麼？對望的那一刻，我 的腦海裡是一片空白，脫口而出的好久不見，卻像是替妳說的，事實上不久前我才在風中看 過妳，對我而言，短髮俏麗的妳我已目睹過，然而對妳而言，我的樣子應該已經不是妳腦海 中存留的過去印象了吧！妳好陌生，我們的相遇似乎對妳來講是一種不該，是一種今天不該 發生的事，其實妳的表情讓我好失望，好像，我在妳的記憶中剩下的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 一個妳確定妳認識的人，卻不是曾經擁有共同回憶的那個人。也許這是我的想像，但看到妳 背影後灑下的風，我卻不能用力揮去這一種想像。 曾經在腦海中不止一次的模擬我們在街上巧遇的鏡頭：妳的身邊會有一個男伴，而我身 邊也有著另外一個她，我們會在彼此跳脫這一段感情後有重新出發的話題，我們會對彼此的 伴侶投以最真誠的微笑，閒話家常，然後獻上彼此的祝福接著離去；或者，妳與妳的男朋友 碰上孤身在街上找尋自己靈魂的我，我會用最尷尬的微笑對你們投射，而妳會在不自在的情 況下與他離開我的視線，也離開我的生命；又或者，妳在買東西途中碰見互挽著手親密的我 和我的她，妳會和我打招呼，我則在回禮之餘介紹我的女朋友給妳認識，妳會有感慨的情緒， 而我則會有一切已成回憶的心態，在彼此的遺憾中結束這一個巧遇………不該是這樣的，我 一定也有模擬過我們單獨見面的情況，但絕對不是今天這個樣子，沒有尷尬，沒有懷念，沒 有老朋友見面的喜悅，也沒有分手情侶該有的感慨；我很無助，望著妳的樣子想說的話全都 忘光光，就算是我記得，彼此的驚訝似乎也掩蓋了該出口的感覺，那些久未見面，好想對妳 訴說的感覺，或者是，妳的感覺。 每一次與妳分離，我就會想要飆車，也許是想用風吹散捨不得的情緒，又也許是，想在 感覺未消逝之前凝結這一份悸動；今天也是一樣，飆車時我的感覺特別靈敏，對週遭的反應 特別快，我想是因為我必須把每一次的印象深烙腦中，所以必須不斷在腦海裡翻騰記憶，把 今天與過去每一幕都回想一遍，只因為每一次，我都覺得是最後一次。 對妳的懷念總是在聽周華健的歌時特別深，只因我祇對妳唱過他的情歌而已，「我是真 的付出我的愛」，我不禁掩面，既然對妳仍是有那麼多的依戀與不捨，我為什麼要去找尋其 他的愛？既然妳在心中一直都是佔著一個位子，我又為什麼硬要劃分出多的座位給別人？ 妳騎上妳的小Dio，回首對我一笑，走了。安全帽底下露出的髮絲隨風映入我的眼眸， 替代著妳用手向我告別，漸漸地遠了。不知怎麼著，越望，越覺得眼前朦朧了起來，越望， 越覺得心情沉到了再也觸碰不到的深深海底。 1999.6.29 |
上一頁 下一頁 回寫作首頁 回首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