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的弟弟

By Andy Borowitz 

在伊万 巴甫洛夫博士以用铃声让狗分泌唾液的实验赢得国 
际声誉之前,他用他的弟弟,尼古来,做了一个近乎相同的实验. 
直到最近那个实验及其令人惋惜的后果才曝光.可是这对于目 
前关于是用实验室动物还是自己的亲戚做实验哪个更好一些的 
道德争论已是火上浇油了. 

1903年春的一个星期天,巴甫洛夫和父母及尼古来在圣彼得堡 
一起吃个早午餐.尼古来当时是个失业的帽子设计师,他对名人 
哥哥的嫉妒已经到了厌恶的地步.当巴甫洛夫谈到他将研究狗 
的唾液反射的计划时,可以听到他弟弟对着罗宋汤咕哝说"大 
傻冒".巴甫洛夫正讲到半截,他母亲突然打断他. 
"干嘛你要用狗而不用你弟弟?"她问."他流口水比最好的狗都 
强." 
"妈,我知道我在干什么,"巴甫洛夫说. 
"你干的事是把该给你弟弟的工作给了只你都不认识的狗." 
巴甫洛夫央求地朝父亲看去,可是几十年来同巴甫洛夫太太的 
生活已经把他消磨够了,他只做了个熟悉的顺从表情."这可会 
是个让你们兄弟一起相处一阵的好办法."他说. 
从巴甫洛夫兄弟走进实验室的那一刻起,他们的憎恨就是很显 
然的.尼古来憎恨被象一个科学实验的对象而对待,巴甫洛夫 
憎恨尼古来不是一条狗这个事实.选一个能让尼古来流口水的 
菜成了以后诸多争战的开端.尼古来要求他哥给他贝鲁嘉鱼子 
酱,说这是唯一的可以让他不断地分泌唾液的食物.巴甫洛夫 
气炸了,他愤怒地告诉弟弟科学家,尤其是做唾液研究的,可不 
是摇钱树.吵来吵去后,鱼子酱不用了,改用油炸面包渣. 
实验的头两天,巴甫洛夫反复地把油炸面包渣端给尼古来,按 
铃,并等着弟弟跟着流口水.巴甫洛夫在日志中写道,"我弟弟 
是个难以置信的混蛋,可他的唾液反射是杰出的."然而,第三 
天实验突然来了个急转弯.当巴甫洛夫按铃而没有端出油炸面 
包渣时,尼古来的反应是抡圆了给了他哥鼻子上一拳,把他打 
进了医院.他母亲去看了受伤的科学家但不表同情."你想什么 
呢,按铃又不给他吃东西?"她问."你不是知道尼古来肚子饿 
的时候会有多急." 
巴甫洛夫不能干活了,尼古来在圣彼得堡的咖啡馆和夜店里钓 
人,给任何愿意听的人讲述"他的"惊人实验进行得有多好.尼 
古来的自我推销的高潮是圣彼得堡时报的周日时尚栏里的一 
篇生动特写,文中尼古来抹杀巴甫洛夫在实验室的角色."他 
只不过是记记笔记,"尼古来被引述说."我才是一直要流口水 
的."在病床上看到这样的诽谤,尽管他的断鼻子还打着夹板, 
巴甫洛夫觉得他受够了. 
第二天巴甫洛夫用一只苏格兰母牧羊犬把他弟给换了.两人从 
此再没有说过话,除非算上1903年秋的一封下流电报.这封电报 
许多学者认为是尼古来发的.在他的诺贝尔得奖演说中,巴甫洛 
夫感谢上帝,他的经济人,以及那只牧羊犬,可是没有提到尼古 
来.尼古来隐入了暗处,最终成为圣彼得堡一家橡皮擦厂的助理 
记账员.那些仍记得他最后这段暗淡生活的人说他从没有显示 
出他曾在科学史上起过如此关键性的作用,只有当电话铃响起 
的时候才露出那么点蛛丝马迹. 

The New Yorker, Nov. 15, 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