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到宿舍那天，我向警方銷了案。
因為Uncle如他保證的那樣，把我的家當全都如數的歸還了給我。
也幫我全部歸回了原位。
當Dorm Director告訴我，我的房間已經回復成以前那樣時，
我還有些不敢確信。
直到我再次打開那個我許久未進的房門時，我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後，我越來越不相信我自己的直覺了。
這一切對我來說，就像是發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一樣。
我只覺得自己真的好累！
不過現在我終於把Pa生前交代我的事情都辦好了， 也算對他和Mom有個交代了。
也希望Uncle可以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其實，我自己很清楚，他們所要找的project, Jade Jewelry，
根本就不在那個保險箱裡。
但也許，在那裡，Pa給了他們想要的答案。

鈴......鈴...........

「Hello！」我接起辦公室裡的電話。
「J啊！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啊！」 是Rachel。
「應該沒甚麼事啦！幹嘛！」
「有人找我去看電影，我想看你有沒有空，也找你一起去嘍！」
「有人要約你喔！那我還去當電燈泡幹嘛呀！」
「你別亂說啦！才不是甚麼約會咧！
我又不喜歡他，可是他臉皮很厚，被我拒絕了好幾次還不死心。
老是要找我去看電影，所以我才想找你一起去嘛！
因為我不想他想歪了！好啦！拜託啦！」
「真是受不了你，誰叫你沒事長得那樣有人緣啊！ 好啦！晚上吃飯再說啦！」
我是天生電燈泡的命嗎？
怎麼老是要去做人家的中間人呢？
可是，是Rachel拜託的事，再怎樣我也要幫忙到底啊！
我趕緊把手邊的稿件處理完，先去吃飽飯，好去當電燈泡。

叩叩叩
我打開房門，就只有Rachel一個人。
「喂！你怎麼穿的那麼隨便啊！ 你不是要去約會的嗎？
少說也要稍微打扮一下嘛！」 我對素著一張臉的Rachel說。
「我就是要嚇跑他的啊！ 如果我穿的隨隨便便的，他就不能接受，那就算了啊！
因為這就是我啊！我才懶得為他打扮呢！」
「好吧！ 喂！可以知道今天是哪個情聖約你的嗎？」 我偷偷地問Rachel。
「就是那個把你當空氣看的韓國人啊！」
「那我不去了！祝你好運！再見！」 Rachel拉著房門不讓我關起來。
「哎唷！別這樣啦！ 就跟你說我也不喜歡他，才要找你陪我一起去的嘛！」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勉強答應。」
Rachel趕快的幫我鎖上房門，拉著我走， 深怕我又會跑掉了似的。

到了cinema門口，看到那個痞子的德行就很討厭。
他還是自顧自的和Rachel聊天。
可是看Rachel那副愛理不理的模樣，真是笑死我了。
那韓國男生臉皮真的很厚，不僅走路的時候，老是要靠著Rachel。
他越是靠近Rachel，Rachel就一直往我這邊靠來。
害我都被逼到了牆邊來了。
不得已，只好要他別再往我們這邊靠了。
看電影時也是，他拼了命的想要靠近Rachel。
有時還會趁著電影的情結，想要牽Rachel的手，或是摸她的臉。
搞得Rachel整場電影都在躲他，只好往我這邊靠。
最好笑的是電影散場時，他主動的伸出手，想要牽Rachel。
只見我們家小姐把喝完的可樂杯和垃圾遞給他， 然後牽著我的手走出電影院。
我看他應該快氣炸了吧！
不過他倒是很厚臉皮的，還想再約咱們Rachel明天去吃飯。
Rachel只說她很累了，明天再說吧！
說完就拉著我回宿舍去了。

其實Rachel很有男生緣的，她房裡的電話，總是響個不停。
可是她總是不喜歡和那些人出去， 頂多是很他們打打屁、聊聊天的。
也許她在家鄉已經有男朋友了吧！
不過她私人的事，除非她自己想要跟我說，
否則我還是覺得主動去問她似乎不太禮貌。
我也不想太八卦。

這天，Rachel又和我一起去上課。
在去上課的路上，我們又遇見了我們的韓國情聖。
他說他想要和Rachel私下談談。
可是Rachel說，有甚麼事可以在她朋友面前說也一樣。
不過他強調，他只想和Rachel私下談。
「沒關係啦！你這麼強悍，他也吃不掉你的！
你就陪他聊聊吧！我先幫你點名去。」 我還是不免的調侃Rachel一番。
「喂！我抗議喔！我可是很溫柔的！」 Rachel趁機踹了我一腳。
「這就是你所謂的溫柔啊！」
「好啦！你快去上你的課啦！ 記得幫我佔個位置喔！」
Rachel受不了我的，趕快把我趕走。
進了教室，我在後門旁的位子坐了下來。
好快，學期也過了一大半了。 眼看mid term也快到了。
又得要忙著準備一堆的考試和報告了。
這堂電腦課，亞洲人還挺多的，美國人倒算是少數民族。
約莫過了十分鐘左右，Rachel偷偷的溜了進來。
「怎樣？怎樣？」我好奇的問著。
「喂！你說我們去field trip好不好啊？」Rachel賊賊的問我。
「又要蹺課啊？」 Rachel眨著她的大眼睛，點點頭。
我們趁老師回頭寫白板時，趕快溜了出來。
「他又要約你去哪了啊？」我問Rachel。
「才沒有呢！是我想要找你出來聊聊嘛！」
「他跟你說甚麼啊！快點從頭招來。」 沒辦法，我還是有點八卦啦！
「哎唷！這不重要啦！我們先去吃午飯好不好？ 等會我再跟你說嘛！」
Rachel拉著我往餐廳走去。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拿完菜之後，我對Rachel說著。
「你知道嗎？我真的沒看過那樣不要臉的人！」 Rachel又好氣又好笑的說著。
「怎麼了？快說來笑一笑吧！」
「他竟然說，他可以看得出來，我很喜歡他。
我的老天，他不知道是哪個眼睛看到的。
真該叫他去檢查一下視力的！」
「他真的這麼說喔！」我快笑翻了。
「對啊！他還說，叫我不要不好意思，他真的知道我很喜歡他。
因為我看他的眼神很特別！ 真想跟他說，對啊！特別的討厭。」
我只是忍不住的繼續狂笑著。
「他說他第一眼看到我，就知道我們註定要在一起的。
他還說，那天我們看電影時的感覺很好。
可是我只覺得他很噁心說。
最後，他還說他答應和我交往了。
天啊！現在是誰要追誰我都搞不清楚了！ 真是沒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
我實在是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那....那你怎麼跟他說啊？」我哭笑不得的問她。
「我說，很抱歉，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是他竟然還要我不要不好意思，要我回去再考慮看看。
他是真的願意和我交往的。
真是拜託！好像我已經沒有人要似的。」
「然後呢？然後呢？」
「我當然是掉頭就走了啊！ 不然再聽下去，我怕我會笑出來的。」
「吼！我快不行了！笑死我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天才啊！
我看他晚上一定又會找你的！看你到時候要怎麼跟他說。」
「就跟他說實話啊！」Rachel說。
「說甚麼？很抱歉，你門都沒有啊？」
「我還叫他爬窗子咧！
嗯！我要跟他說，我對男人沒有興趣啊！」
忽然間，我不笑了。
Rachel這句話太勁爆了，讓我不知道該不該笑。
「You gatta be kidding me？」我問。
「沒有啊！我是說真的。」Rachel認真的說。
看著她認真的表情，我不知道怎麼搭上話。
「我沒有告訴過你嗎？我是lesbian啊！」
「沒有，至少我印象裡沒有。」
「那你現在不就知道了啊！」
「那你.......你....」
「我喜歡女生，你想問我這個對吧！
我呢！喜歡有主見，有自己個性的Tom boy。
誰希罕那些臭男人啊！」
「不是啦！我是要問你，那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我問。
「嗯！算是吧！我心裡已經有人了。」
「那很好啊！」我笑著說。
「可是你會不會看不起我呢？」Rachel問我。
「怎麼會呢？我反而覺得你很勇敢。 勇於面對真正的自己。」
「那你呢？」
「我？」我被Rachel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傻了。
「對啊！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了啊？」
「喔！你是要問我這個喔！
嗯！沒有。
老實告訴你，你不准笑喔！」
Rachel點點頭。
「我長那麼大了，還沒有談過戀愛說。 好啦！現在你可以笑我了啦！」
「我沒有要笑你啊！也許你只是時機還沒有到罷了。
說真的，相愛是要靠緣份的。
也許，你身邊已經有喜歡你的人了也說不定喔！」 Rachel安慰著我。
「其實，怎麼樣才算是愛，我真的不懂。
所以就算有人喜歡我，我大概也像木頭一樣，沒有感覺的。」
「愛呢！沒有一定的公式的！
像是父母對子女的也是愛，朋友之間的也是愛。
異性戀是愛，同性戀也是一種愛。
我們不需要用一個特別的框框去把她套死的。
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腦子裡想到的人，都會是她。
你會想要和她親近，你會想要多瞭解她，你會想要抱著她。
當你們眼神交會時，你會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電流，流過你的全身。
當你失意時，你會想著她。 當你開心時，你也會想著她。
那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像....」
「像甚麼？」我抬起頭看著Rachel。
只是當我們眼神交會時，我真的感覺到一股電流在我體內竄動著。
心也跳的好快。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動嗎？
「喂！」 我被Rachel的叫聲給叫回了神。
「你在想甚麼啊？」Rachel甜甜的笑著。
「沒有啦！你說那到底像甚麼樣的感覺啊？」
「嗯！..........不告訴你！」
「你很討厭呢！賣關子！」
「你會知道的啦！所以我要你自己體會嘍！」
Rachel笑著看著我，這也讓我的心，越跳越快。
「好啦！你快點吃你的lunch啦！都要涼了！」
「嗯！」我只是傻傻的笑著。
那天，我一整天都在想Rachel跟我說的那些話。
從小到大，我似乎從來都沒有感受到所謂的愛。
父母對子女的也好，朋友的也好。
我都不曾有過。
從小我就是孤單的一個人，沒有父母、當然也沒有朋友。
來美國之後，那段日子，才是我夢魘的開始。
以前老聽說美國是一個自由、民主的國度，
然而我的美國夢， 卻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世界。
在基金會裡，我還是一個人。
像一隻小白老鼠似的，從來沒有見過窗外的那一片天。
他們每天總是問我類似的問題，要我說出我的感覺。
我只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工具。
既然是工具，那我更不會有任何的感情可言，不是嗎？
是不容許，還是它一直被我壓抑在我的心底呢？
我也不知道。
直到那天，Pa and Mom帶我離開了基金會。
這才是我真正美國生活的開始。
我這才開始慢慢的有了所謂的朋友，才開始感到所謂的親情。
可惜在我生命裡，幸福似乎是遙不可及的事。
才剛得到不久的親情，也因為一場無情的暴風給粉碎了。
那時候，我常想，是不是和我有關的人，都會受到詛咒。
也許，這輩子，我只適合一個人過。
其實我也很渴望能有一段可以撫慰我心靈的愛戀。
但是，我好怕！ 怕一切的悲劇又一再的重演著。
也許不是我不懂得愛，只是，我不想和愛有任何的瓜葛。
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認。
在我的心理，多少對Rachel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我好欣賞她不畏懼的真誠。
至少，她知道她想要的是甚麼。
我想，我是該祝福她和她心裡的那個人。
和她一起，我真的很開心，因為我知道她是真心的待我。
她應該是我這一生裡，最懂我，也和我最貼心的好朋友了。
不管她接近我的用意是甚麼，但我知道她值得我去付出。

叩叩叩
我打開門，是Rachel。
「小姐，都半夜十二點了，你要幹嘛？」
「要不要一起去做laundry啊！」她拎著洗衣籃問我。
「又要跟我借quaters去洗衣了啊！」
「啊！又被你猜中了！ 可是人家真的也想說找你一起去做laundry的嗎！」
Rachel吐吐舌頭。
「借你可以！那你要幫我做laundry喔！」
「喔！得寸進尺喔！」Rachel噘起小嘴抗議。
「好吧！那拉倒！」
「啊！.......好啦好啦！」 我進去打開衣櫥，把我的洗衣籃拿起。
「哈哈！開玩笑的啦！怎麼捨得虐待你！」我說。
「就知道你不會欺負我的！」
「嗯！很難說喔！」
「啊...........別鬧了啦！」Rachel又開始向我撒嬌。
「好啦！好啦！走吧！」 我打開抽屜，拿了一把零錢。
「洗衣精用我的就好了，你不用帶了。」 Rachel一旁要我不用帶我的洗衣精。
也好，我出錢，她出洗衣精，fair game。

到了Laundry Room，沒有半個人，只有一台台運作著的機器。
還好，半夜洗衣的人不多， 還有很多空的機器。
宿舍裡，關於laundry room的鬼故事傳言很多。
不過半夜到地下室的laundry room來，還是覺得背後有股涼意。
我們各自做著我們的laundry。
洗衣大概只要十五分的時間，不過烘衣服就得耗上一個小時。
因為dryer不多，所以我們經常就留在laundry room聊天，
等衣服洗好了，我們好馬上搶幾個dryer來用。
我閒著也是無聊，就玩起曬衣架，把它當作單槓吊著玩。
「小心你太重了！把人家給拆了！」
「謝謝你提醒我胖喔！」
「不客氣！」Rachel跩跩的笑著。
我故意跳上她坐著的桌上，一屁股坐在她身旁。
「怎樣！桌子也沒有垮啊！」
「好啦！大胖子！」
「吼！」我用肩膀撞了她一下，以示抗議。
沒想到她竟然差點就摔下桌去，我趕緊一把抓住她。
「你很討厭呢！」 她大概是被我嚇到了吧！
拼命的捶我。
她大概跟我玩真的，打得我好痛喔！ 我想辦法試著抓住她的手。
「好啦！對不起啦！別打了！好痛呢！」我向她求饒。
「你活該啦！」她還是想辦法掙脫我握著她的手。
我幹脆用雙手環抱住她的手臂，讓她無法動彈。
「這下你打不到我了吧！」 我展露出勝利的笑容。
「誰說的！」Rachel不甘勢弱的回我。
「Show me how！」我看著面前的她說。
Rachel只是用她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
在我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她柔軟的唇，吻上了我。
我整個人都嚇呆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原本緊緊圈著她手臂的雙手，漸漸的軟了下來。
倒是Rachel的手，緊緊的抱著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因為我從來都沒有被吻過。
我簡直就像木頭般的僵直著。
只感覺到她濕潤的唇，輕輕的附著我的。
我感覺到她的吸允，還有她的喘息。
慢慢的，她停了下來，緊緊的抱著我。
「我心裡面的人，是你啊！J。」Rachel輕聲的在我耳邊呢喃著。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我？
不可否認，我對她也有一股特殊的情愫。
可是，我真的可以愛她嗎？
「我愛你，J。」Rachel溫柔的靠在我的懷裡。
我鬆開抱著Rachel的手。
「Rachel！你不知道你在說些甚麼。」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試著迴避她的目光。
「我很清楚我在做甚麼！我喜歡你！ 我再也不能壓抑自己對你的那份感情了。」
「你不懂！你不能愛我的！」我跳下桌來。
「難道你也和別人一樣，看不起我！」
「不是這樣的！」我轉過身來解釋。
看著眼前的她，我真的有股衝動的想上前抱著她。
「別說了！我知道了！」Rachel強忍著眼框裡的淚水說著。
我用手幫她拭去她眼角的淚。
當我的手輕輕的碰觸她的臉龐，她炙熱的淚，就這樣淌在我的手心裡。
我不捨的捧著她細緻的臉龐，另一手再也抵擋不住的將她環抱入懷。
「Rachel.....你不能愛我。因為.....愛我的人都不會有好的下場的。」
「我不信！我就是要愛你！」Rachel哭得更兇了。
「乖！你先別哭了！我先去把衣服拿去烘乾。
等會再去我房間，我慢慢說給你聽。好嗎？」
我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下巴，吻去她的淚。
「嗯！」她點點頭。
我趕緊把我們的衣服放進去烘乾，投了錢，其他的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走吧！」我溫柔的對Rachel說。
她抿抿嘴，跳下桌來，抱著我。
我撫摸著她埋在我懷裡的秀髮。
「好了！我們先上去了！」 她摟著我的腰，點點頭，和我走回房裡。

我輕輕的關上房門。 Rachel從我身後抱著我。
「你要喝杯咖啡嗎？我幫你沖。」我握著她摟著我腰際的手。
「不要！」她搖搖頭。
「好啦！那我幫你到杯水。 你流太多眼淚了，要補充一下水分喔！愛哭鬼！」
我回頭看著她。
「還不都是你這個沒良心的！」Rachel抗議著。
「好啦！都是我不好。 我們先坐著談吧！」 Rachel主動拉著我到床邊坐著。
她主動的靠在我的肩上，但被我回絕了。
「為甚麼？」Rachel問我。
「你聽我說。」我嘆了口氣。
「老實說，對你，我也有一份莫名的情感。
但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愛？
但我只知道，從小以來，只要愛我的人，都沒有甚麼好的下場。
你知道嗎？我不是一生下來就無父無母的。
我會變成孤兒，是因為我一生下來就為他們帶來了厄運。
我的父母家人，在我出生後一個多月的一次空難裡，全都罹難了。
當時我因為早產，還在醫院的保溫箱裡，所以就一個人獨活著。
我倒希望是他們不要我的，因為我希望他們都好好的活在世上。
後來有人領養了我，但是你也看到了。
他們也都因為我而死於非命啊！」
「J！那些都不是你的錯啊！ 這全部都只是一連串的巧合罷了！
你不應該這麼悲觀的，這些事都和你無關啊！」
「如果這些都和我有關呢？ 如果我是一個生下來就被詛咒過的人呢？
我不要我愛的人，都因為這樣而離我而去啊！」
「所以你選擇了逃避！所以你不敢去愛！」Rachel對我大吼。
但是她說中了我的要害，我是選擇了逃避，
因為除了這樣，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你以為你逃避了，一切就不會發生嗎？
你以為你看不見，事情就會安然無恙嗎？
你錯了！就算你再怎麼不想管，日子還是一樣的這樣過著。
會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我知道你可以預知未來。 也知道很多時候，你對你無法改變未來而覺得沮喪。
但是很多事，都不是我們能控制的啊！
如果事情一定會發生，那我們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逃避她呢？
為甚麼我們不一起去面對她，一起去克服她呢？
就算是我因為愛你，所以厄運會就此降臨在我身上。
那也是我心甘情願的啊！」
我可以理解Rachel的憤怒，但是，她說的是對的。
遇到事情時，我總是試著去逃避它。
我這一生，不都是過著逃避的日子嗎？
逃離台灣，逃離基金會，逃離傷心地，現在我又要逃離感情。
只是我真的該相信Rachel，所說的一切嗎？
我真的可以接受這一份感情嗎？
「J！你看著我。 告訴我你心裡的感受好嗎？」
「I need some airs。」 我關上門，留下Rachel一個人，逕自到外面透透氣。
「不要在逃避了，好嗎？」門裡傳來Rachel的叫聲。
但是此刻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

我仰頭望著天上的星星。
老天為甚麼要這樣對我。
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了Rachel。
但是我也知道，我愛她，只會害了她。
我知道她接近我，是為了要調查我。
但我也可以感受到，她對我付出的，都是真心真意的。
如果她愛上我，她要怎麼對她的上司交代。
如果，我真的為她帶來厄運，那該怎麼辦？
我是真的愛她！ 但，我真的不能愛她啊！
我不想她再受到任何傷害，我已經無法再去承受那些。
可是Rachel說得也有道理，我也不能一昧的逃避一切啊！
如果我真的愛她，我應該和她一起渡過一切的難關的，
就像之前她為我做的那些。
我真的好矛盾。
不知道何時，天開始下起午夜的雷雨。
滂沱的大雨，不斷的打在我的身上。
我不自主的發抖著。
天知道，我有多麼的無助。
我該怎麼面對Rachel的感情呢？
我是不是該逃開呢？
希望這場大雨，可以幫助我釐清我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