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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
★★★★★★★★★★★★★★★★★

【盛世】

晚上的尖沙咀，一所酒巴內堆滿了人，桌子早被佔坐，通道都站滿了男女顧客。並不是這所店子的生意特別好，附近一帶的酒吧全是一樣。

店內氣氛熱烈，各式酒杯此起彼落。歡笑玩鬧聲中夾雜著猜拳的吆喝，喧囂吵鬧聲令人興奮忘憂。

這幾個月來，夜店的生意極好，老闆都笑逐顏開。這也難怪，經過多年經濟低潮，近半年來，全球經濟忽然復甦，再沒有人埋怨失業之苦。百業興旺之際，股市樓市隨著經濟轉旺而大幅攀升，除了公司老闆進帳不少外，連帶僱員亦升職加薪，得益不淺。每個人口袋裏多了餘錢，自然有心情四出享樂。

酒巴一角的小圓桌圍著四個年約廿八九歲的年輕男子，隨著幾杯啤酒下肚，互相調笑戲謔。四人是中學同學，感情要好，這是他們差不多每星期的慣常聚會。雖然性格不同而理想亦各異，最後亦走上不同的路，卻又在各別的領域取得突出的成績。

「看，那邊檯的女孩們向著我笑，笑起來樣子真可愛。」

「才怪，她們是對著我笑，也不照照鏡子。」

其中兩人為誰較吸引女孩子而鬥咀，各自吹噓之餘，又互相挖苦，極盡誇張抵死，氣氛甚是高漲。

一方是黝黑剛健的鄭耀揚，混身充滿粗獷野性的男性魅力，而這邊廂修長白皙的邱建立卻文質優雅，剛好顯出絕然不同的另一股吸引力。

鄭耀揚自小便是運動好手，個性堅強果斷，大學畢業後加入警隊。之後憑著靈活的頭腦和敏捷身手，通過嚴酷的甄選，被接納加入特別任務連，即俗稱飛虎隊的特種部隊，專責反恐怖和營救人質等危險任務。

鄭耀揚在執行任務期間屢建奇功，備受上司讚賞，被保送往英國的ＳＡＳ接受訓練之後，晉升為特別任務連陸隊的分隊指揮官。

他粗獷建碩的外型，不算漂亮卻充滿野豹般剛陽男子氣概的面孔，很受年輕女孩們的青睞。

邱建立卻剛剛相反，他是書生型的青年，高挑的身材配上白晢的皮膚，挺秀端正的五官，更顯出他溫文爾雅的風度，四人之中以他最會讀書，考入醫學院後順利畢業，成為了外科醫生。高尚的熱門職業加上品貌，自然令他成為眾多女孩傾慕的對象。

「唧唧唧，看你那麼青靚白淨，吹彈得破的嬌膚，不用化妝也像個女人，可能在林黛玉時代你還有點勝算，現在嘛，猛男的世界啦，看，有沒有感到強烈自卑感。」鄭耀揚說著站起來，在窄窄的位子內，緩緩旋著身體做出一個選健美先生必擺的基本姿勢，展露著他雄偉的身型。略一運勁，強健的雙臂和胸部肌肉驚心動魄地彈跳著，四周立時吸引了不少女孩子崇慕的目光，咭咭笑著交頭接耳。

「哈，你以為現在是鬥大塊頭去耕田嗎？潮流興食腦，一身蠻力有甚麼用，你見過牛爬上檯吃飯嗎？不怕笑死人，還在擺那令人噁心的動作。去去，牛在對面公園吃草得了，快去。」邱建立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譏，站起來指著門口笑說，英俊挺拔又風度翩翩，溫文的舉止隱隱然透著高雅的氣質，當然又惹來另一群女孩迷醉的眼神。

四人小桌頓成女孩子們目光的焦點，不時有衣著性感的女孩故意在他們桌前來回走過。奇怪的是，四人雖以女人為話題，卻無一人肯實際行動。

「對啊，一個壯建得像牛爬在地上吃草，一個漂亮得夠資格吃不傷脾胃的軟飯，兩個都帥得可以，哈哈。」一旁的李子超起哄地拍檯大笑。

「那麼你又有甚麼長處？說來聽聽。」邱建立笑著反擊。

「啊喲，小弟怎及得兩位大哥，我只配在一旁給你們提鞋陪笑罷了。」李子超笑嘻嘻的說。

的確，論長相身形，李子超跟兩人還有一段距離。

「還作狀呢！他的招牌笑容可以把樹上的小鳥也哄下來，對吧？」甘振堂在旁笑說，另兩個搗蛋鬼也起哄著推波助瀾。

「小鳥就不知道，猴子也許可以。」李子超嘿嘿地笑罵。

「呵呵，好啊！你們都聽清楚了吧？他分明在暗示麥利莎是猴子。」鄭耀揚怪叫，轉頭把輪廓分明的面龐伸到李子超的面前不及一吋之近，煞有介事地恐嚇說，「你今次死定了，我一定要告訴麥利莎。你用那令人生厭的可憎笑容，欺騙了我們小公主的芳心，好了，現在竟然背著她，把她叫作猴子？」

李子超無意中被鄭耀揚拿到了話柄，連忙舉手作投降狀，裝了個求饒的可憐樣子。

麥利莎是他們中學時低一屆的學妹，是公認的校花，追求者無數。鄭耀揚和邱建立也曾追求過她，然而麥利莎打從開始便對李子超有一份微妙的好感，甚至主動接近，兩人不知不覺間走在一起，直至今天。

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們三人為麥利莎有過一點齟齬，幸好終於都得到大家的諒解，冰釋前嫌。

雖然這事都已經丟淡多年，鄭耀揚和邱建立兩人如今條件出眾，卻都是吊兒郎當。兩人身旁雖然不乏女伴，然而轉來轉去，卻始終沒有合適的對像，他們推說還未想被女人和家庭束縛，不過大家都意會到跟麥利莎不無關係。

鄭邱兩人更不時借題發揮，舊事重提，對李子超一點也不放鬆，顯然直至今時今日，兩人仍是有點兒放不下，耿耿於懷。

事實上，單憑外表來說，李子超的個子雖然亦算高大，但樣子平凡並不出眾。無論學業成績和運動身手，他也只算得上是中人之資，了無特別，自然及不上鄭邱兩人，很難說得上為何麥利莎會看上他。情感一事不能儘以數學程式計算，要來便來，誰能明白？

話說回來，李子超卻是四人中最有人緣的一個，他性格平和，甚少跟人衝突，混在友儕之間，要算他最不顯眼，只是跟他相處久了，便會喜歡上他那陽光式笑容和發自內心的真誠態度，感覺到他待人充滿熱誠親切，令人如沐春風。

李子超的事業也算很是不錯，他在一間頗具規模的外資商行辦事，憑著靈活的頭腦和良好的人際關係，年紀輕輕便由低位晉升至集團的香港區助理總經理。由於英籍頂頭上司經常離港處理各地分行業務，實際上港區業務大部份時間是由李子超全權代理，管理著百多人的工作隊伍。

「是了，下次的小型賽車日期定了沒有？」李子超故意岔開話題，免得鄭耀揚的玩笑沒完沒了。

小型賽車是鄭耀揚最喜愛的玩意，一說出來包保他甚麼都忘記。

「本來定了下星期六的，不過賽會方面推說聚不齊人，開不成了。怎麼，忽然間又有興趣了？忘了上次車都給你撞散了，又花了多少來維修？」鄭耀揚笑說。

「那次是駕駛盤鬆脫了，轉不了彎，誰坐上去都會出事吧？」李子超抗議。

「沒有小型賽車賽事，不如再來個野戰遊戲？」邱建立建議。

「嘿，你知否跟誰在說話啊？跟你這些外行人打玩具槍？簡直侮辱了我的專業形象。你跟我的小徒兒李子超玩耍吧，他得到我的真傳，打起仗來還似模似樣。」鄭耀揚故意誇張了那一臉不屑的表情。

鄭耀揚天天操練個死去活來，幾乎做夢都在開槍殺人，受也受夠了，怎會有閒情跟他們打玩具槍。只是經不起李子超多次請求，勉為其難抽空教他一點基本戰術技巧。卻看不出平常一派懶洋洋的李子超，一拿起氣槍就換了個人，神采飛揚，就似天生要吃這行飯的人。由於李子超沒經正統訓練，思考不受傳統模式所限，詭變百出，令人驚奇的戰略層出不窮。

起初鄭耀揚因顧慮部隊守則，只敷衍地教了他一些皮毛技巧，但見李子超全盤吸收，演練出來更出奇地精采，令鄭耀揚忍不住傾囊相授，最後把壓箱底的真功夫都傳授給他。經過鄭耀揚的悉心指導之後，李子超的戰術技巧大幅長進，戰略部署的手法隱隱然有青出於藍之勢，反映出他的軍事天份。當然要說到體能和經驗，真正面對死亡危機的勇氣和膽色，李子超還未算入流，至少鄭耀揚相信是這樣。

四人玩鬧笑罵之際，牆角架子上放著一座無人理會的電視機，響起一陣節奏急速的配樂，突顯出特別新聞的重要性。

電視畫面映出一系列核子武器的試爆和發射的資料片段，新聞報導員以一貫專業的客觀語調報導著新聞內容，卻仍掩不住臉上興奮的神色。

「經過跨世紀長時間協商，國際栽減核武會議於今日宣佈達成踏入廿一世紀以來最重要的協議。全球五大核武國，中、英、美、法和俄國聯合發表聲明，一致決定於格林威治時間今晚午夜起落實執行全面解除核子武裝。」

各人的注意力開始被吸引，留心細聽新聞內容，交談漸漸疏落，以致完全靜止，酒巴內很快的變成鴉雀無聲，只剩下電視新聞報導員的聲音。

忽然手提電話的鈴聲響起，打破了酒巴內專注的氣氛，一時間每人都不自覺的察看自己的電話。只見甘振堂接了電話，眾人這才將注意力放回電視新聞上，李子超亦不例外，並未看見甘振堂神色凝重的低聲說話，面色更漸漸轉為蒼白。

「所有核武將分階段銷毀，為了堅定全球解除核子武裝的決心，避免銷毀核武過程中產生龐大數量的核原料儲存和擴散問題的爭議，恐防落入恐怖份子手中；亦配合全球環保的趨勢而全面取締會造成核污染的核分裂式核能發電，各核武國協議採用最徹底的銷毀方式：將所有核子武器全數發射往太空。發射事宜由美國太空總署統籌，目的地是擁有濃厚大氣層的木星。」新聞報導員續說。

「各國將派出核武專家前往美國監察發射過程，俄羅斯及中國更特遣宇航專家隊伍參與發射計劃。整個計劃分三十個階段，將全球的核武火箭分批進行發射。協議中第一階段的首批十七枚核武火箭，將於明天美國時間清晨起開始發射，該核武彈頭分別屬於美國、中國、俄羅斯和法國．．．每枚火箭可攜帶多個核武彈頭，火箭設計與傳統的彈道導彈比較，體型更為龐大．．．」螢光幕播映著一支支巨型火箭的特寫鏡頭，震撼著所有人的心靈。

酒巴內的客人開始高呼喝采。

「美國為了今次行動而建成的無人太空船觀測者號，將於今天稍後發射，首先起程前往木星，負責監察整個銷毀過程。聯合聲明指出，協議早於三個月前達成。內容透露：協議成員國為免遭受國際恐怖份子破壞進程，因此今次談判過程被列為最高機密，直至所有安排達到完成階段方才向外公佈．．．」

酒巴內的群眾無不歡呼雀躍，互相舉杯祝酒，每個人都衷心慶祝世界踏出和平的第一步。

眾人紛紛互相擁抱吻賀，歡欣笑意掛在每個人的面上，有人跑到街上叫囂渲洩高漲的情緒，另有人跪在馬路上感謝神恩，神情滑稽，旁觀者都樂在其中，拍手歡呼。

李子超深深感受著這份喜悅和痛快，受到群眾氣氛感染，陣陣酸意沖上鼻樑，湧起一股莫名其妙想放聲大哭的衝動。

李子超興奮得鼓掌叫好，大力拍著身旁好友甘振堂的肩膊笑說：「好了！世界和平了，以前常聽人假惺惺的隨口說心願是世界和平，哈，竟然又給他們說中。看看那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所謂預言家，怎樣再預言世界末日，哈哈，真好笑，看來他們很快就要失業了。」

「是的，他們很快就要失業了。」甘振堂冷冷的回答。

李子超聞言轉過頭來，愕然看見甘振堂面色發白，在陣陣強勁的空調下冷空氣下，甘振堂卻滿臉都是汗水。

「真的，你說得很對，恐怕他們再沒甚麼好預言的了。」甘振堂額頭不斷沁著汗珠，露出一抹怪異的苦笑。

甘振堂臉上沒有絲毫欣悅笑意，李子超的背脊忽然升起一很股不自在的感覺。邱鄭兩人這時也發覺甘振堂面色有異，俯身過來關心問候。

「老甘，你沒事吧？你看來很是不妥，那裏不舒服？是否喝多了？」身為醫生的邱建立職業習慣的問。

「我沒事，」甘振堂一幅欲語還休的神氣，頓了一頓才嘆口氣說，「我只是想起工作上的煩惱事罷了。」

甘振堂是一間具有名氣的報館副編輯，執筆一個國際政治及時事評論的專欄，他的身型高廋，有一股學者的風範，常喜歡旁觀思考，聽的時間比說的多，雙眼不時顯出智慧的光芒。只是現在的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樣子看來好像老了幾年。

「不要在工餘時想工作嘛，看來你是陰陽失調，找個女朋友就好了。」李子超笑笑說。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永遠將女朋友放在第一位？告訴你，說甚麼天長地久，大難臨頭還不是各自飛？」甘振堂忽然像煞有介事，有感而發的說。

李子超聞言不禁愕然。

「唉，真不知你在攪甚麼鬼，儘說些奇怪說話，都聽不明白的。有屁儘管放，憋在肚內不難受嗎？」鄭耀揚追問。

甘振堂一副欲語還休的神氣，呆了好一會才嘆氣說：「我也不知應該甚麼說起好，讓我好好的整理一下思路，才再跟你們說吧。總之我沒事，有事就是大夥兒的事，你們放心。」

李子超有點不安地打量甘振堂一會才說：「你又說奇怪的話了，唉，真的沒事就好，但看你的樣子真令人擔心，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邱建立也說：「我的車就在外面，讓我來吧。」

「不用了，我沒事。我答應你們，若我有事首先會跟你們說。」甘振堂看著這幾個好友，心中感到一陣暖意。

「可能將來我的說話會令人難以置信，但你們要對我有信心，我絕不會害你們，更不喜歡說假話。」甘振堂透了口大氣，像要努力呼走心中的不快。

「你在說甚麼呀？像交帶遺言似的，你不要嚇我們。」鄭耀揚擔心的說。

「是了，子超，聽你說正打算買房子，最好遲些再算，你現在還是多留點現金，在未來的日子會很重要，信我。」甘振堂故意岔開話題。

李子超和邱鄭兩人狐疑的看著他的好友，正打算再問多一次，甘振堂已一口氣把剩下的大半杯啤酒灌了入口，站了起來。

「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辦，我先走了。」甘振堂深深呼吸一下，然後輕聲說。

三人想說些甚麼卻又不知如何說起好，吶吶不知所措。

「我會跟你們聯絡的。」甘振堂邊走邊向三人做個講電話的手勢，沒等他們答話，轉身便出了酒巴門口，消沒在熱鬧的人群中。

李子超帶著複雜的心情回到家裏，才把門匙掏出來，門就打開了。門後出現一個穿著淺紫色絲質襯衣，米色短裙容姿嬌美的女人。她的五官精緻分明，一副宜嗔宜喜蛋臉，配上細白嬌膚，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尤物。加上纖濃合度的優美身段，應豐滿的地方豐滿，應纖巧的地方纖巧，短裙外露出一雙修長美腿，可令任何男人顛倒迷醉。雖然李子超跟她相戀多年，仍然不時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

「咦？利莎，妳怎麼來了？」李子超驚喜的說。

「還好說，我找了你整晚，你到底去了那裏啊？」麥利莎邊讓李子超進門口邊嚷

「哦，不就是跟老甘、建立和阿耀他們去喝酒，還有甚麼地方好去。」李子超連忙說。

「你怎麼不接電話？」麥利莎嘟著小咀問。

「是嗎？可能太吵了，聽不到鈴聲。你沒聽新聞嗎？核子戰爭的威脅真正解除，整個世界都樂瘋了，吵得耳都快要聾，還怎聽得到電話在響。」李子超解釋。

「不說這個，你到底有沒有忘記我叫你做的事？」麥利莎一臉懷疑。

李子超差點兒衝口而出問是甚麼事，幸好及時臨崖勒馬，否則麥利莎又要埋怨他無心裝載，全沒把她放在心上，接著來的一大堆嘮叨就有得他夠受。

腦袋裏飛快運轉，到底她叫過我做甚麼？女人的所謂「對你說過」，往往並不是真的對你說過，而是一種暗示，又或者在一大堆說話中，要你分辨其中幾句說話的特別含義。

雖然並沒有多少個男人有這種異能，但女人會主觀地認為她的男人與眾不同，跟她心有靈犀，盡在不言中。而麥利莎正是這方面的表表者。

李子超的頭雖然在痛，口中卻絕不含糊：「你叫我做的事我又怎會忘記，只不過那段新聞令我有些興奮忘形。」

「核子不核子的關我甚麼事？要是你再弄不出四張黎龍瀚演唱會的頭等票，我真的甚麼面子也沒有了，海倫她們今天又問我呢，到底你幾時才買得到？」

李子超心中一寬，哦！原來是演唱會的門票。

轉念卻暗暗叫苦，那天殺的黎龍瀚鬼叫會門票，聽說要炒至千多元一張票，還要一買四張？不要說金錢方面的損失，弄不弄得到手真是天曉得了。

麥利莎何時叫他買門票的？他真的沒有絲毫印象。

呀！是了，前兩天她曾說過她和同事四個人想要去聽那黎龍瀚演唱會，還問他好不好。她要做的事還到他來說話嗎？當然說好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李子超當時還以麥利莎終於開始懂得對男人柔順，連小事也要問得他批准，沾沾自喜，誰知．．．唉，表錯情！

想歸想，李子超口中卻絲毫沒閒著，爽快的回答：「我己經託了人去辦，過兩天就可以了，沒有問題，你放心吧。」

心中卻想，沒有問題才怪，自己這樣子充闊，遲早要破產。

自從麥利莎出了社會做事之後，性情變了不少，雖然以前小姑娘時也喜歡出鋒頭，總不失純品天真，現在的她太過喜歡炫耀，著重功利和物質享受，滿口都是高尚品味，有時李子超甚至認為她的說話過於尖刻，把別人評得一文不值，亦正因如此，她無時無刻不把自己保持在時尚的前端。

李子超雖然年紀輕輕已經晉升至頗高職位，五萬月薪算是收入不俗，但為了滿足麥利莎不斷的索求，房車每年換了一輛又一輛，由豐田，福士至寶馬。單在汽車上的開支就花兩萬多一個月，己經令他頗為吃力，奈何麥利莎為了好充要面子，名牌衣服、皮鞋和手袋飾物一樣不缺，每月花錢如倒水，她自己一份不少的薪水當然不用說花個清光，還不時要李子超送禮補貼。

李子超暗下決心，找個機會好好的跟她談談，要不然買房子結婚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想到房子，為甚麼甘振堂說不要買房子？又說留多點錢在身邊會有用，到底他在攪甚麼鬼？心中那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甘振堂剛才的面色真的很嚇人，毫無疑問甘振堂必定是收起些不好的消息，但到底有多嚴重．．．

耳邊傳來麥利莎不耐煩的聲音：「喂？子超，你有在聽我說話嗎？給點兒反應好不好？我說哪，舅舅公司有一批鋼材，你替他想想辦法，出了手．．．」

麥利莎的話題總離不開叫他利用自己的職權便利，替她的家人做這做那的，李子超暗嘆口氣。

他雖然感到有點不耐，卻習慣性唯唯諾諾的答應著，忽見麥利莎嬌傭無力的伸了個懶腰，雖然咀巴仍然嘮嘮叨叨的說話，優美的長腿卻從拉起的短裙內完全露出，胸前誘人的身栽更形突出。看得李子超心中砰然一蕩。忍不住一把將麥利莎拖過來，帶點粗暴地把她推倒按在梳化上，不理她的掙扎，大口把她豐潤性感的小咀封上，頓覺耳根清靜。

麥利莎的咀巴說出來的話雖然惱人，但吻起來卻是誘惑非常。緊貼著的身體互相擠壓，麥利莎米色的短裙被撩起，露出雪白的長腿和性感誘人的白色花邊內褲，李子超雙手也不閒著，忙著在麥利莎扭動著的嬌美動人身軀和彈力驚人的長腿上恣意巡戈，兩人的呼吸聲漸轉濃濁。

李子超不想再給麥利莎囉唆的機會，順便要好好的「教訓」她。

麥利莎抗議中帶著歡迎的嬌喘低吟，襯托著窗外遙遠而熱鬧的叫囂，竟是意想不到地融和。　

-待續-